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互相对视了一眼,她刚刚是不是用了“处理”这个词?
“你们两个现在把文书拿回去还来得及。”
萩原研二假装没有听到她到了现在还想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的话,挠了挠后颈道:“那我们工作的位置在哪里?”
三浦加奈见两人是铁了心要留在猎犬特务科,便有些心烦地抬起下巴道:“就在这里。诺亚方舟,让后勤搬两张办公桌和椅子来我办公室,再让诸伏君拿两本《猎犬特务科保密协议》过来。”
松田阵平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有些不满道:“喂,你不是说了会公事公办的吗?”
“这就是在公事公办啊。”三浦加奈对着站在一旁的安室透努努嘴道:“你们两个说到底是公安那边硬插过来的人,在没有摸清楚你们的底细和目的之前我自然需要监视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安室透对着两人无奈耸肩,他早就跟他们两个说过了就算三浦小姐同意他们两个留下来,可她有的是办法不让他们两个接触到跟组织相关的情报甚至消息。
不过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倒也没有就这样泄气,恰恰相反,三浦加奈的行为反而激起了两人的斗志。
而安室透今天可不止是过来做司机和背景板的,他是以警察厅警备课警视的身份过来向三浦加奈确认对犯人托卡伊和东条莫兰审问的具体日期和时间。
确切的说,应该是申请才对。
毕竟在猎犬特务科抓到那两个人之后,安室透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被猎犬特务科的人带到哪里去了。
“我不认为以你现在的身份适合跟他们两个见面。”
“我会另外安排情报专家进行问话。”
安室透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意图从她身上捕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鉴于三浦小姐过往的身份让人不安,我想顺便查看猎犬特务科对两人的审问记录。”
三浦加奈看着安室透轻笑一声,“诺亚方舟,将A-0365和A-0446文档打印出来。”
在她下达命令后办公室内联网的打印机就开始自动打印,但是打印的文件内容不多所以很快就打印好了。
三浦加奈坐在办公椅上气定神闲地对着安室透摊手,示意他自己去拿。
这种程度的挑衅对如今的安室透来说还在尚且能够压抑的范围,可是在他走过去拿起文件看了一遍后便气愤填膺地瞪向她。
“你……!”手里拿着几张纸的安室透转过身对着她忍怒道:“三浦参事官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些东西和白纸根本没什么区别吧?你到底将东条莫兰和托卡伊关在什么地方,都那么多天了我不信你连一次审问都没有问!”
“东条莫兰和托卡伊对组织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你凭什么觉得猎犬特务科的人能够撬开他们两个的嘴?”三浦加奈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道:“或者说,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肯定可以撬开他们两个的嘴呢?”
三浦加奈总是喜欢以笑脸示人,她的笑容有很多种意思,而现在浮现在其脸上的笑容所包含的是嘲弄、怜悯跟轻蔑,就像在看缸中吐泡的金鱼。
“而且想要用他们两个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你有机会在猎犬特务科里打探七号机关的位置,从而好抓住我的把柄?多么熟悉的路数啊,在帮阵平和研二运作调职手续的时候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安室透一把将只有薄薄几页的文件拍在对方的桌上,按在文件纸上的手指用力到按出了折痕,“你私设监狱这是在知法犯法,警察厅是监察委员会的一员日本也轮不到你来只手遮天!”
“可我还是设了呀,天也没等我伸手呢自己就已经在帮我遮掩了。”
穿着黑色西服坐在那里的女人变得有些陌生,仿若眼神里都渗着毒/液,并非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错觉,她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自己的金发同期。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像刀刃上的冷光一样锐利,“你跟我都很清楚你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究竟有多见不得光,即便你的档案被洗白了可那些黑暗的过往还是会在你的身上留下抹不掉的抓痕。我可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被你的表象所蒙蔽,你的存在对国家来说是比组织更大的威胁。”
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提了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
两人原本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等人面前所维持的那份岌岌可危的和平共处此刻已经被无情撕破,安室透对她的不信任和攻击性,三浦加奈对他的厌恶和不屑才是真正的想法。
“那又如何?”
三浦加奈的西装袖口无声滑落出一把小刀,还没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脸上大变地上前阻止刀尖就已经从安室透的指缝之中钉在了他压在桌上的白纸上。
“这种连你都能明白的事,你以为东马森太郎、石川大臣那些人会不知道吗?怎么可能呢,他们知道的远比你更多、更清楚。光想着守护地面上的枝叶是没用的,那些在地面之下腐烂的根茎也是需要有人去进行修剪的。”
刀身直立在桌面上,三浦加奈微笑着松开刀柄对着眼神阴郁的安室透微抬下巴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咽喉弱点。
“现在我把刀递给你了,而你有勇气杀了我吗?”
安室透很清楚三浦加奈眼神中的嘲笑是在笑些什么。她在笑自己的一腔热血、满腹理想在那些利益熏心的政客眼中也不过只是好用的棋子。
同时她也在问自己,你真的有勇气背负起国家的黑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