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少被某人吃豆腐。
想到这,心里有开始有点隔应。
她没关车门,尽量坐靠边的位置,远离闻竹辛。
今天天气无风且燥热,在没开空调的车内闷热不堪。
时右西背对闻竹辛,撑着腮帮子看向外面透气,回想刚才短暂却难熬的拍摄过程,想从中汲取一点经验,好让接下来的拍摄,尽量更顺利一些。
免得再一个镜头反反复复录制,耽误整个进程。
闻竹辛起身弯腰,在车前头拿了两瓶纯净水,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转身递给时右西。
“喝水。”
此时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宁烟去和导演他们沟通接下来的事宜,小徐则不知跑哪去。
时右西回头看他一眼。
闻竹辛挑了下眉,“喝不喝,我手累。”
时右西撅嘴,想了想,算了,反正都是合作关系,这份上了,该吃吃该喝喝。
伸手接过水。
闻竹辛∶“不说句谢谢?
时右西没好气地回头看他。
闻竹辛正仰起头喝水,喉结在脖子中间滚动几下,咕噜噜半瓶水下肚。
他的脖子上有一颗明显的黑色的痔,大约长在喉结的位置上,时右西双手捧着瓶身,眼睛定定地盯着那颗痣看。
想起演剧本里,她死后,他趴在病床旁低声抽泣的场景。
她自然是看不到他的脸的,但躺在病床上听着声音的时候,也不由突然伤感起来。
前两天担忧他真的出事受重伤,今天倒沦到她先上演离开人世的戏码。
幻想或演戏,都是脱离了原有生活的另一种沉浸式的体验,比玩游戏还要更真实有体验感一些。
闻竹辛抹去唇上的水珠,敛眼回头看她,她才移走视线,垂眸叹了一口气。
挂上一层角色滤镜,都讨厌不起来了。
在少不更事的年纪里,预想中最轰轰烈烈最悲壮的爱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仿佛不参杂点撕裂的疼痛,就没办法佐证爱有多伟大。
毕竟一般人的爱情多是淡如流水,即使中间糅合了分分合合,小三啦,出轨啦之类的狗血剧情也一样落入俗套,总之就是缺少些浪漫的艺术感。
以前时右西也经常会幻想和闻竹辛万一不幸的生离死别。
然而,长大后就会明白,生活中真正的生离或死别的到来总是悄无声息,壮烈只是一瞬间,烟花消逝后,就像短幅的剧本里写的那样,最后剩下的人总归要清醒继续振作,然后带着伤痛好好生活的。
什么震撼灵魂的疼痛爱情,等真的落在常人身上,当事人恐怕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所谓be的艺术美的爱情,也只有从第三者的视角凝视围观下,才会显得那般悲怆。
观众流几把眼泪,感受了壮美,而真正的当事人却大多无法从悲怆中抽身,回想只会心痛,觉得自己没被上天眷顾,拿的是倒霉人生剧本罢了。
时右西感慨。
掀开盖子,喝了几口纯净水。
苏宁烟拎着包快步走来,拉开前车门,坐到驾驶座上,手掌扇了扇,往脸上带了点儿风。回头说∶“你俩不热吗?怎么不开空调?”
时右西愣了一下,耸肩道∶“我不会呀。”
闻竹辛撩起刘海,侧身把车窗关上,时右西也跟着坐好,拉上车门,关上窗,
心想确实有点蠢。
这回换苏宁烟开车,打开空调后,冷气才呼呼吹送。
小徐汗涔涔地提着一袋炸鸡可乐回来,坐到副驾座上,拿了自己和苏宁烟的份,回头递给闻竹辛,“将就,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
闻竹辛接过,放到他和时右西隔着一条银河系的距离中间。
打开袋子,拿出一次性手套撕开包装口子递给时右西。
时右西很自然地接过戴上,拿起一罐冰凉的可乐和一根吸管握在手里,拉开盖子,把吸管插进去。
没想原本好好的,吸管刚进去,泡沫突然喷涌。
一眨眼,黑褐色的可乐弄得手上、衣服裤子、地毯上到处都是!
时右西愣住,完了,手忙脚乱,举着可乐罐不知所措。
闻竹辛见了,扔下手里的手套,快速探身伸手拿掉她手上插在可乐里的吸管。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纸吸管不能放在满杯的可乐罐里。”闻竹辛说。
时右西倒吸一口气,她在家都倒杯子里喝,哪里知道纸吸管不能放进去。
看一眼手里的可乐,果然没有再冒泡。但现在身上已经狼狈不堪了。
她想找位置把罐子先放一旁,处理狼藉。
闻竹辛把吸管丢到垃圾袋子里头,回头拿放在车后面的纸巾,扯出几张,靠过来∶“别动。”
时右西怔住。
反应过来,闻竹辛已经在弯腰低着头拿纸巾给她擦身上的水渍。
盯着闻竹辛圆鼓鼓的后脑勺,有想揉一把的冲动,心想这,正常吗?
闻竹辛在她大腿上擦拭了几下,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右西自然瑟缩,他才察觉哪里不太对劲。
时右西今天穿的工装连体裤是短裤,他就这么在她裸露的大腿肉上,认真地擦来擦去。
……
皱了皱眉,起身抬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拿着,你自己收拾。”
时右西睫羽扇动,睁着双眼,呼一口气,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他,纸巾盒拿在手上,扯出几张纸,低着头一点点处理。
正常吗?
自然吗?
她不知道。
清理完身上的污渍,地毯湿了没什么,裤子湿了一大块,还在裤.裆的位置。
时右西心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