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她过于灿烂笑脸的乔施低下头，轻轻应上一声。

“那我就先谢谢你的相信，你说，要是我问前面的茶馆老板借租汉服，她会不会同意。”白韫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着胸口掷地有声的保证。

“你放心，我拍照技术还不错，保证不会把你拍丑。”

闻言，乔施摇头抿着唇角，迎面给她泼上一桶冷水：“我想你比较要担心的是，对方会不会借。”

【我想说，就乔先生这颜值，无论怎么拍都好看，要是能拍丑，我还得喊她一声大哥。】

【lzy那边已经在拍了，这边还磨磨蹭蹭，谁知道是不是在拖大，要么就是不完成任务。】

【自己不行，还想拖累我们男神下水，果然ex人还得是韫狗。】

未到正午，茶馆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点上一碟瓜子，一壶清茶悠闲度日。

老板娘是个穿着旗袍，眉眼尽显江南温柔气息的女人，此刻正敲着算盘，偶尔与熟客互怼两句，余光见到白韫柠回来，笑着打趣：“小姑娘和你先生真是一对璧人，连我瞧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得很。”

今日扎了个高马尾，白T配牛仔裤，脚踩帆布鞋的白韫柠笑得狡黠：“那么老板娘可想每天都看见我们。”

老板娘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租借老板娘曾经穿过的汉服，和我先生拍上一组照片。”绞着手指头的白韫柠耳根泛红，有些难以启齿的低下头，

“我和我先生本来是打算去拍结婚照的，可是发现影楼里过于千篇一律，或者就全部是西方的白纱西装，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找到老板娘。”

“那你是怎么猜到，我这里会有汉服。”老板娘闻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因为我见老板娘走路时云步轻快飘逸，沏茶时尾指总会翘起，自身更与旁人的精、气、神不同，这才大胆猜测。”白韫柠眨了眨眼睛，上前为孟玉兰倒上一杯茶。

【天啊，白韫柠的眼睛好尖，要不是她说出来，我都没有发现，我只知道老板娘的形体，气质好，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

【咦，这不是我们京剧学院的副教授吗！！！】】

【我刚才是搜了一下老板娘的个人简介，国家一级演员，工旦角，师承著名的京剧余派，现如今任职于北京京剧院副教授。】

【怪不得奶奶总说高手往往大隐隐于市，我突然悟了。】

孟玉兰接过白韫柠的茶，打趣道：“你这小姑娘的眼睛倒是利得很。”

没有拒绝，便是答应。

白韫柠当然是打蛇顺着杆子往上爬：“不过等下还得仰仗老板手艺才行。”

“小姑娘就是爱开玩笑，你长得好看，就算我随便乱画都难看不到哪里去。”放下算盘的老板娘走出柜台，扭着腰袅袅婷婷往二楼走去，并朝着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个女人喊道。

“阿春，还不上来帮忙。”

“好你个婆娘，就知道指使我干活。”被叫做阿春的妇人笑嗔一声，将桌上嗑的瓜子皮拢在手上才起身。

二楼有一间单独的衣帽间，里面除了一些常见的古装，最多的就是戏服，玻璃柜里摆放着好几套价值不菲的点翠头面。

珠玉琳琅，金玉满室。

坐在胡凳上的白韫柠净了脸后，由着老板娘打量。

“小姑娘五官大气，倒是适合明艳一点的妆容。”

“那阿姨觉得他适合什么。”当刘阿姨还在纠结时，抚上鬓角的白韫柠笑得不怀好意，“阿姨觉得我们两个，打扮成朝权臣野的大长公主殿下和她那位一身傲骨，宁死不从的面首如何。”

正接过汉服，准备换上的乔施：“................”

他现在把汉服扔在这里跑了，可行？

很快，当他们换好衣服，从二楼走下来的瞬间，像惊艳了旧时光的美人。

一人彩墨色重似牡丹，媚而不俗，俗而不艳。

一人如澹澹月下柳，清然冷傲。

明明是不相配的两人，站在一切却格外相适，好像他们本应该是一对。

老板娘剜了眼盯得目不转睛地几人，轻摇手中团扇，说道：“附近有个瀑布，那里人少风景佳，倒是适合出片。”

“对对对，我保证那里拍出的照片张张高端大气上档次。”被自家婆娘拍着后背的大叔笑得憨厚的反应过来。

“那里离这不远，最重要的是人少。”

往往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因为白韫柠有个毛病，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打听好瀑布所在后，白韫柠眯着眼睛看着日到正午的太阳，盘算着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只要不耽误出片就行。

乔施倒是没有意见，因为他们俩刚走出茶馆，要不是走得快，怕是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

一手提着过长裙摆，一手拿侍女团扇扇风的白韫柠看着跟拍的摄像机组，又看了眼仿佛没有边界的山间小路，热得就差扯衣领：“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

“应该快到了，导航是这样说的。”导演组的话音刚落，甜美的导航声跟着冒出。

“距离前方目的地还有六公里，现在需要往右转，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