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若吩咐家丁:“撕两块手掌宽的布条来,把二少爷的腿绑在我腿上。”这样一来章津南的腿终于不随意乱晃。可身子还是歪歪斜斜靠这王卿若才不至于栽倒,这一次显然坐在马背上的新奇冲淡了他的别扭和在意,他只顾着感叹:“原来坐在马背上感觉如此奇妙。”王卿若差家丁又去找出一条更粗的布条,再他们腰间缠了几圈,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不知一会跑起来会不会散开,她叫家丁系上死扣,对章津南说:“我先慢一点,你尽量靠着我,头晕不舒服记得叫我。”家丁给她指出路线,她便先折返了。
骏马通晓人性似的慢跑起来,颠簸不是很剧烈,想来是身后有王卿若小心回护,他只享受难得地骑马体验。
“ 若儿,可以再快一点儿。”他兴奋地说。看样子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他的精神十分抖擞。
王卿若嘴上说着:“已经够快了。”抬手挥鞭甩了马屁股一下,马儿跑得快了些许。
两侧的树木飞速后退,春风迎面扑过来,伴随着山野间的清新气息,章津南完全沉浸其中。以至于当他们和马车汇合时,他都不想换乘马车了。
王卿若好说歹说,答应他以后有机会还一起骑马,他才被家仆抱着从马上下来坐进马车。
躺在铺满锦被的马车里他才后知后觉感到身上各处关节快要散架,身边没有药酒,王卿若只好给他按揉缓解。
她掌心本就受了伤,刚才拉着缰绳又扯到伤口,手上的布条上已有斑斑血迹。章津南愧疚不已,“是我刚才太高兴,让你骑得快些,忘了你手上还有伤拉着缰绳一定很疼。你快躺到我边上来,不要再动手了。”
王卿若依言躺在他身侧,手上没有停下为他按揉关节,“还有机会和你策马奔驰,我这点小伤真的算不得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恩,你还活着。”
知道他身体不好,但是她不曾想过他会忽然撒手人寰离她而去,这样的经历着实令人恐怖不已,一时难以忘却那种绝望和心碎断肠的感受。
不只是她,章津南也感慨万分,他以为早已看破生死。坦然接受死亡是他多少年来苦修的一门功课,他自认为足够洒脱。可今日才知道,他多么贪恋尘世,多么放不下他的娇妻。
“若儿,把手给我。”他的手指松松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往后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只要你开心满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卿若略微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我只要你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回到章府,章老爷焦急等在正厅,见他二人精神尚可,便吩咐下人为他们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
章津南特意叫来长福帮他沐浴,长福就算看到他身上的咬伤也不会在意,更不会说给别人知道。王卿若则说不用丫鬟自己就可以,抱着干净衣服径直去了浴房。她先洗好便差人去请孟时,说她不小心划伤了手掌让先生看看。
孟时拿了金疮药来为她涂好包扎,她才小心对他说章津南被蛇咬了,一会等他回来需要看看伤的如何。
章津南被长福背回来的时候面色红润,看上去已经完全没事了。孟时号万脉说没什么大碍,伤口处上些药粉即可。还安慰他们也许只是无毒的草蛇咬的,不用担心。
有他这样说,王卿若才放心,道了谢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床慢之中,章津南有了精力忍不住絮叨告诫她:“你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割破自己放血救人,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你有多危险?!”
王卿若翻了个身,不想听他说这些,心说如果你下次又中毒了我还是要喂你喝血的。而后撒娇:“手好痛啊……”
剩下的话被她喊痛噎了回去,章济南心疼地说:“你伸过来,我给你吹吹。”
王卿若把手腕停在他面前,掌心对着他的脸。几层纱布交错缠绕遮不住浓浓的药味,他鼓起腮帮子对准伤处细心吹起来。
“好多了,没那么疼了。”照他这个吹法,一会飞头晕眼花,王卿若收回手放在锦被上。
“睡吧,还是回家好,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王卿若打了个哈欠。
她把这里当作家,章津南倍感安慰,浅笑着说:“是啊,放心睡吧,若儿。”
当夜无话,二人白日折腾得够呛于是不多时就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