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人居然以为他们是相好关系吗?
李见月面红耳赤。
没人知道洛沉是她的侍卫,他俩一起回来,又彼此熟稔,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可她无法言明。
李见月张口结舌,连连对胡秀秀摆手,“不是,我跟洛沉,不是叶繁,我们两个没有……”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在胡秀秀看来分明就是害羞。
洛沉倒是一派淡然,带着一个小娘子行走在外,难免遭人非议,回来前他已经预料到了,并不将这些话当回事。
“什么大嫂,你大哥都三个儿了,还娶呢?”
谢老六惊讶的张大嘴,表情夸张,眼角余光还粘黏在李见月身上流连忘返。
“胡说什么呢,不是我娘家兄长,我家二郎的大哥!”胡秀秀朝洛沉那个方向使眼色,“昨儿刚回来。”
谢老六看过去。
洛沉今日穿了身青色团领缺胯衫,腰间系革带,很普通的寻常百姓衣着,刚干完活手上还灰扑扑的,身上锐气削弱不少,让谢老六产生错误的认知,并未将他往眼里放。
“这是……叶家大郎?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叶繁是吧?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啊!”
洛沉未搭理他,他只当对方自惭形秽没脸见人,扯着嗓门嘎嘎笑起来,“你回来干嘛呢,颐养天年?还是准备娶妻生子?哦我忘了,你不能……看我这记性!”
李见月没太听懂,但能听出这人语气贬低嘲讽,很是生气。
“你到底来这做什么的?如此粗鄙无礼。”
胡秀秀嘴抿成了一条线,呦呵,护上了。
洛沉眼眸幽深,从那瘦弱的背影上移开,眉头轻簇,与那种蠢货有何好说的。
谢老六还未意识到危险,李见月跟他一说话,越发得寸进尺,往她跟前凑,“小娘子误会了,我这人最是怜香惜玉,今日来自然是……”
还未说完,连氏拿了根扫帚冲来,朝着他那个方向一通乱打。
小谷子慌慌张张跟着他,“阿婆慢点,你慢点……”
谢老六赶紧抱头闪躲,“我是来找你们说理的,踩坏了我的田,还打我,最少得赔我十两银子!”
连氏可能在里面听到了他说的话,气得不轻,不管不顾卯足了劲儿追着他打。
谢老六招架不住往外跑,边跑还边嚷嚷,“小娘子你可别被骗了,他指望不上的,你跟了他一定会后悔……”
李见月讨厌那个人,口无遮拦,举止轻浮,还敢离间她跟洛沉的关系,当真可恶!
连氏将人撵出门,气喘吁吁的进来,站在院子中间朝胡秀秀吩咐,“让二郎找里正去估个价,赔钱给他,以后不准他再来!”
刚损失了只鸡,又得出钱。
胡秀秀嘴角耷拉下去,“啥?”
连氏在气头上,语气强硬不容置喙,胡秀秀满脸不情愿,跟进了屋,“不是,凭什么啊娘?”
李见月才刚发现胡秀秀的厉害之处,没想到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生起气来也这般凶悍。
叶家的女人都不简单。
她大受震撼,站在原地不动,小谷子以为她受了惊吓,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姐姐,你别怕,阿婆把坏人赶跑了。”
李见月低下头,摸了摸她那张小脸,“谢谢你找阿婆帮我。”
小谷子眼中笑着,却不说话了,反而往她跟前靠。
李见月转身,果然见洛沉脸色阴沉走了过去,神出鬼没的。
“洛沉?”
她瞧着那架势不对,叫住他。
四目相对,她瞬间领会了对方的意图。
摇了摇头。
可洛沉又怎会听她的,闲庭散步般出了门。
李见月等胡秀秀拉着脸走了,才进去看连氏。
老人家一个人坐在榻上,脸朝里,看不清表情,听见来人,紧张问,“谁?”
声音不对劲。
李见月站在门口,“是我。”
不知该不该进去。
“李娘子啊,进来吧。”
连氏用帕子抹了把脸,面朝她转过来,眼眶红红的。
李见月慢慢走上前,想宽慰两句,老人家先开了口,“方才那人说的诨话,你别往心里去。”
李见月,“嗯。”
“那人叫谢万仇,行六,是个浑不吝,在村子里恶名昭著,日后你碰到他别给什么好脸色,最好离远一点,万万不要招惹,”连氏殷切叮嘱。
“我知道了,”李见月已见识到那人的嘴脸,自不会上赶着找麻烦,柔声安抚,“您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连氏勉强露出一个笑,几度欲言又止,李见月问她可是要说什么,她又摇头。
胡秀秀因银子之事憋着气,饭也不吃撂挑子走了,老太太也没心思用饭,在屋里躺着,李见月和小谷子大眼瞪小眼,并排坐在院子里。
胡秀秀从家里出来,本打算去田里找自家郎君说道这事,警告他不准出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