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赵璟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出口?”
这一下恰按在伤口上,姜南没有躲,但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好疼。”
他此时面色已不如先前那般苍白,隐隐透着血色。赵璟没有松手,手掌下滑抓住侧肩,言简意赅道:“脱。”
姜南幽幽道:“仙师,在这里不合适吧?”
赵璟简直受不了这种话,手指骤然攥紧:“少废话。”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扯下肩上的衣物,两排敷了药粉的血洞袒露在空气中。
狰狞的伤口随着胸膛起伏一跳一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而那小臂上的伤口,只剩下一层浅红的痕迹。
赵璟往后退了半步,冷冷道:“凡人会这么快地愈合?”
姜南不置可否,将褪到肩头的衣物拉上来。空旷的地厅里有隐隐风声呼啸,他侧耳细听,忽而一笑:“原来是在这里露馅了。”
这等细微风声,凡人是听不见的。
对于赵璟这种筑基期来说,仙凡的界限尚不明显,因此对这些事情更加敏感。
但对入道多年、有移山换海之能的修士来说,远超凡人的五感就如呼吸般自然,不刻意关注很难察觉。
“妖首是你杀的?”赵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手已经放上了剑柄,锋利剑身堪堪出鞘半寸。
姜南大方地承认了:“是。”
遍地尸体,不乏道行深厚的花妖,一只足以撕了十个他这种等级的修士——此人的实力,必然深不可测。
他探不出灵气波动,才误以为这人是个凡人。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之上,如临深渊,无法穷尽。
“所以,你一开始昏迷在那里,是追杀那只出逃的花妖时体力耗尽。”
赵璟想冷静地陈述事实,却越说越愤懑:“你骗我一路,是想做什么?”
是他太大意了,被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放松了警惕。
“这么生气做什么,害怕我心怀不轨?”姜南手指挡在唇前,隐忍地轻咳两下,眼中隐有水光,“我若想对你如何,早就动手了。只是担心你独自深入遇上漏网之鱼无法应付,才好心跟上你的。”
朱红宫绦轻摆,鲜红的中衣宛如极艳极烈的火焰,但这些都被那身春花般的明黄藏住了。
眼波流转,既冷且魅,散发着强烈的危险气息。
若有第三人在场,定会片刻沉醉于这危险的绝代风华中,然而赵璟乃是不解风情中的不解风情,面色严肃且警惕:“那可未必。你先前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却白里透红,怕是实力才恢复过来吧?”
姜南顿时破功,无奈一笑,又道:“我逗你玩呢,其实——”
话音未落,地面一具尸体忽而扭动着弹了起来,一朵流着深紫涎液的裂口花猛的从背后朝姜南伸了过来,张开数排锋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