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宿的注意力真的很容易被分走。
明宿走进病房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并且有好几道愤恨的目光前后脚的落了过来。
有一部分是给他的,但更多的落到了走在他身后的达尔西身上。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样子实在凄惨,那张脸的五官像是完全移了位置,扭曲变性,头和身体都裹着纱布。
男人明显在医院里躺了有段时间了,可在如此发达的医疗技术下,男人却还是只能躺在病床上说话,足以见得男人先前受了多种的伤。
男人一见到达尔西,就像是注射了兴奋剂,眼睛瞪得极大,布满血丝,似是很快就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他咬牙切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谁还会把那种话录下来发布到网上去。”
达尔西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平淡道:“可能是你人缘不好,有人想要针对你。”
明宿来的路上,听林然说完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有人把男人对虫族充满鄙夷的言论发布到了网上,上传的人还专门注明了军团编号以及姓名,就好像生怕男人不会被找麻烦一样。
录音是上传到了虫族才会用的论坛上,男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待在军团中,就被趁着夜色闯进来的几只雄虫给揍了。
林然神色有些复杂,“还不是简单的背打了,而是充满羞辱意味的折磨,要是意志力稍微差一点,都不一样能抗得过来。”
录音的内容是针对达尔西来军团这件事说的,所以男人才会觉得是达尔西做的。
达尔西在男人怒不可遏的注视下,又无所谓地补充了一句,“下次注意就好了。”
他话音刚过,有人已经忍受不了,眼神中满是狠意地冲过来,拳风劈面而来。
明宿转身,下意识挡住了那人的手臂,手腕有些麻,他眉头微皱,“还没有弄清楚,不要在医院里动手。”
达尔西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明宿,眉头越拧越紧,心里有东西在钻洞般的痒。
不对,非常的不对。
明宿很弱,而且是明宿给他发号施令,明宿不应该站在他的面前。
不符合他认知的错误让他立马开口,“你站错位置了,你应该站在我的身后。”
男人明显有些压不住火气了,他本就因为达尔西是虫族而厌恶达尔西,如今达尔西又轻飘飘说了这样的话,他那还能保持理智。
他讥讽地扬起唇角,“明宿,你和虫族睡觉把脑子都睡坏了吧?因为太爽了,就处处帮着虫族。”
他背过手去,要去摸腰间的木仓。
明宿目光微凝,觉察到男人的动作,重心下压,手臂一同向下压去,就在他等着男人把木仓抽出来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反扣住男人的手腕。
钝痛还没有传到男人的脑中,男人的手臂反折到身后,脸上的痛苦神情一闪而过,还未等明宿看清,男人就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裴延摘掉脏了的黑色手套,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挪动着身体的男人,帽檐落下一片青影,狭长的眼眸被笼罩其中,找不出任何温润。
这么多年的训练让男人对危险有着更为灵敏的感知,只是一招,就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裴延的对手。
他扬起的唇角在抽搐,额头上冒着冷汗,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强撑,“裴指挥官,你要袒护他们?”
裴延眼珠下移,薄唇微动,“不,我只袒护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