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瑜还未想明白自己的处境,就感觉到那股下压的力度又加重了,像是有意要把他的鼻子按成肉饼。
嘴里炙热的温度正在深入、侵夺他的呼吸,他气息紊乱,心头涌上浪涛般的愤怒。
双眼圆睁的那一秒,他看清了对面强吻他的人,同时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唔唔……”
——草!又是傅璟!
这弯过不去了是吧?!!
死东西,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对面是一块穿衣镜,边上就是大门。
他大概正位于哪一间房子的玄关处,脚下就是换鞋凳,后背的位置很硬,让他无路可退,所以他应该是正被按在墙上亲。
我的初吻!
狗日的傅璟!!
面前的“傅璟”半眯着眼睛,貌似吻得很是忘我。
晏同瑜看见他的样子,滔天的怒火从头顶窜出来,他在心里将之剁成肉糜,包成馄饨,煮熟喂给街上的野狗吃。
他把舌头上的肌肉发挥到极致,一个劲儿呸呸呸,想要吐出嘴巴里的另一条舌头。
岂料在动作时却被趁机嘬住,重重吸了几下,期间还发出了令人羞耻无比的软腭内向气流音。
无耻!下流!恶心!
双手被钳制,晏同瑜只能用力踢腿挣扎,努力把人从身前蹬走。
但他们的下半身实在是贴得太紧了,他左移半步,“傅璟”就向左挤一步,他右移一步,“傅璟”就向右挤两步。
玄关本来就那么一点点空间,他一时不察,跌坐在了换鞋凳上。
这个高度落差使二人被迫分开,间隙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方才那一顿亲,差点给他亲窒息了。
晏同瑜拧眉,气喘吁吁地抬头,他一定要好好跟“傅璟”掰扯掰扯!!
他张着嘴唇,才换了一口气,就见头顶的男人单腿跪在凳子上,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我……呜!”晏同瑜被堵嘴。
“傅璟”又追了上来,双唇印上去之前,他垂眸低声呢喃道:“专心点。”
说完,舌尖又顶开晏同瑜的牙齿,再次疾风骤雨般地在他嘴中搅动,掠夺他的呼吸,打着圈刮揉软肉的行为让他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还专心,我专心你二大爷!
晏同瑜蓄力,双手握成拳胡乱捶过去,“梆梆”几声揍到“傅璟”的胸膛上。
这时候他嘴里也没闲着,狠狠一口咬下,唇齿间瞬间弥漫起浓浓的铁锈气味。
他看准对方吃痛的时机,用力地向前推,离开禁锢,“滚!”
晏同瑜瞪视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微微颤抖,气息不稳地质问:“你特么是谁,凭什么对我做这种事。”
“傅璟”跟上次见到的有所不同。
这一回的他穿着偏商务的衬衫,宽大的肩膀和饱满的胸肌将这件衬衣撑得硬朗挺拔,双臂袖子捋到手肘上方,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
撇开这件衣服在刚才一系列的摩擦中变得皱巴巴的事实,很显然这是一身工作装。
而自己虽然穿着休闲,但脖子上挂着一张工牌。
二人看起来都是准备出门上班的样子。
晏同瑜本人十八岁,今天是大学的开学日,哪怕岁月再如梭,时光再飞逝,他现在都不可能零帧开始工作。
咬“傅璟”的时候他用力过猛,牙齿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下唇。
痛的,这意味着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所以,他彻头彻尾地懵了。
晏同瑜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在刚刚的接吻中被吸出天灵盖,化成星星飞出银河系了,不然他为什么一丁点都想不通目前的发展?
“说话啊!”
也许现在能给他解惑的,只有眼前的这个“傅璟”。
“鱼宝?”
傅璟眼神中带着某种复杂情绪,嗓音有些暗哑,貌似是紧张的,“你今天怎么了?”
他右膝弯曲,半跪下来,想要仔细端详晏同瑜的脸。
再抬眼,眸中满是关切。
晏同瑜见状恶寒无比,完了,真冲我来的。
他腿软,撑了下换鞋凳,扯着傅璟站起来骂道:“神特么鱼宝,是你叫的吗就鱼宝,谁是你宝贝,我是直男,直男懂吗!
“老天爷跟开玩笑似的给我送这儿来,上次闪现到床上,这次被你强吻,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谁来给我解答啊?!”
他龇牙咧嘴地叨叨了一通,吼得傅璟眉头越皱越紧,眸中疑惑渐渐消融。
接着轻轻握住他揪在自己领子上的手,安抚他:“我懂了,原来又是……你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探究这件事。”
晏同瑜的手被他掌心的温度覆盖着,心里的火奇异般地被浇灭了。
他微微松开对方的领口,“你懂了什么?怎么探究?”
“首先我们要确认一点,你是晏同瑜,我是傅璟,不是别人。”
“对,但我今年才十八,还没上过班。”
“那我明白了,回头看看吧。”
傅璟示意他往斜后方看,那里有一方电子钟,显示时间正是二零年九月十五日,下午四点二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