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的人怎么不带回来?”江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和平父一起向平子洲走来。
到了跟前,江氏见平子洲低着头不说话,“你要是真有喜欢的,只要家世清白,娘自不会为难。”
“那,那……”平子洲看了一眼平父,咽了咽口水,又熄了声。
“你跟为父来。”对于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平父还是一清二楚的。
“……可以不去吗?”
平父眼神一凛,平子洲只得乖乖跟上,但还是向平长信求救。
“主动交待,易得宽恕。”平长信只送了一句话。
“阿信,子洲这是……”
“母亲,人我有把关,能管得住子洲,只愿母亲照顾好自己身体别忧心。”
江氏咯噔一下,心下已明了。
“我送母亲回去。”平长信道。
“不用了,你和时及回去吧,我去看看你父亲。”江氏看着前方远去的身影跟了上去,周氏见此怕江氏着急摔了,扶着江氏一同前往。
“莫不是,还真是有个……男子要。”平长修似自言自语,“嗯,也不难猜,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说完便往自己院子走去。
跟在后头的平长丰走过来:“三哥,父亲会有事吗?”
“不会。你留在汴梁,身上的担子不必太重。”
“我……”
“前面还有这么多哥哥,还没到你来顶的时候。”平长信拍拍平长丰的肩,“学业为重。”
“好。”
平长沁张着嘴巴,不知要先为哪一件事惊讶。
“长沁,你四哥明日还得你来安慰。”
“我!我怎么安慰他,我安慰他什么?”
“跟他吵一架就好了。”平长信一笑。
“三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爱吵架的嘛。”
“这是我们长沁的本事,将来不会被人欺负。”平长信又笑道。
平长沁被他三哥的笑容迷得找不到北,“三哥,你要是生个小孩肯定超好看!”
“走了,不会说话别乱说。”平长丰一把拉走平长沁,平长沁才反应过来,对着洛时及喊到:“时及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俩都好看,你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唔……”
被平长丰捂住嘴快速拉走。
“你别听长沁的。”平长信观察洛时及是否有生气。
“长沁没说错啊,走吧。”
“时郞……,你,你想要孩子吗?”
“怎么,我想要,难道真生一个不成,你生还是我生。”
“不行,谁生都不行!”
“就喜欢你这样霸道。”
“你要是真想要孩子,那养一个……”
“不想,有你和翠饼就够了。”
两人回到院落,进屋洛时及就问:“为何二哥说子洲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平长信拉着洛时及坐在罗汉床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家中最得宠的就是子洲,父亲来汴梁时大姐十五,二哥十四,子洲才四岁,家里事事都依他,大姐最是宠他。我到汴梁后,正值他顽劣,不服管教,我便开始训导他。有一次他学人殴打家中仆役,我便狠狠教训了一顿。此后,他才开始改正毛病,也使他事事都跟我学。”
“跟你学?”
“子洲读书也是学的律法,明法科中榜。但从小顺遂,对事物过于理想,心性不稳,不适合官场,父亲才准他经商锻炼性情,知世间险恶,性情沉稳后,再进官场也不迟。”
“嗯,子洲很厉害啊,都是举人了。”洛时及歪了一下头,茅塞顿开,“他喜欢钱子商也是学你的!”
“一开始确是如此,田假回临安跟钱子商吵架后,才看清自己心意。”
“他仰赖你到这个地步实属没想到。”
“父亲逼他一把,也是好事。”
“不会挨打吧?”
“打一顿长记性也好。”
“那你跟父亲表明时,父亲打你了?”
“没有。”
“父亲说你得偿夙愿,水到渠成,什么意思?”
“日后再告诉你。”
“不行,现在必须说……唔……你耍无……赖……”
良久,洛时及喘着粗气,靠在平长信怀里。
“你跟父亲和二哥说……小心王家。”洛时及见平长信疑惑的眼神,堵气道:“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时郞,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平长信看着洛时及的眼睛极为严肃认真道:“时郞想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洛时及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长信,你……”
“我不知道,我只想时郞安稳度过这一生。”
“好!我答应你,我会与你安稳度过这一生。”
洛时及从未想过改变历史,他没有这个能耐与智慧,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才是他的目标。在此之上,能为世人尽些绵薄之力,得以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