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沈书韫与苏二娘,忙于于西市与书铺之间,忙着采买,准备开业筹备。
二人行至茶肆,沈书韫拉着二娘钻了进去,台上依旧浓妆红裳的柳摇金,此时正拍下惊堂木,开启了今日的第三场......
沈书韫唤了堂倌来方桌,趁机塞了一些银钱给他,“我向你打听点事,拐子的事,台上的柳娘子可有说过?”
堂倌攥紧手里的银子,笑语,“你们刚好错过,摇姐上一场,好像就在说勒个......”
苏二娘眼眶微红,沈书韫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堂倌忙着迎客,未知故事全貌,也道不明,眼下也只能等柳摇金讲完这一场,再找机会上前询问了。
“......列位看官,想要知道后续,且听下一场。”
全身绯红的女子,摇着折扇,张口呼气吸气迈步下台,来到她歇脚处,里面有一榻一几。
待其刚坐下,沈书韫二人上前,苏二娘双手捧着一盏茶。
“说的是故事,可故事背后,确是活生生的人,柳娘子好生厉害!将这些故事说得绘声绘色,精彩绝伦。”
柳摇金这人,十九岁的年纪,却总爱把自己打扮成半老徐娘的风尘模样,可不管怎样凹凸有致,总掩不了她身上的稚气。
她性格爽利也扭捏,炮仗脾性,爱听好话,也不经夸,一夸就容易迷糊。
语音刚落,只见她瞬间坐直了腰身儿,甜声甜语,拖着绵长音,“那可不,全临京朝堂八卦、逸闻趣事、勾蓝瓦肆,本姑娘无有不知晓的,要不然,还在茶肆中游走说什么书,不是瞎扯淡嚒。”
“那你一定知道临京有哪些王八拐子,告诉我,告诉我!”苏二娘放下手中的茶盏,上前抓着女子的手,激动难掩。
“你们是谁嚒?你们?堂倌!堂倌!”女子大声唤着。
沈书韫轻轻拍了拍苏二娘,又抬眼看向对面这个眼神清澈的娘子,噘嘴做了嘘声的手势,又柔声细语,“柳娘子,不好意思,还忘了给你自我介绍。”
“沈书韫,永福坊最西边‘七雅书铺’的掌柜,她叫苏二娘,一个三岁囡囡的母亲,一年前,她的女儿被拐子掳走了,她失去了女儿,期间她因自责跳过河、吃过药、摔过山崖,可惜都没有死成。”
苏二娘听到此处,已哭得泪眼婆娑。
柳摇金似乎听进去了,一时默语。
沈书韫看了看苏二娘,握着她的手,心疼道,“还好,二娘后来又振作起来,为了找回被拐子拐走的囡囡,一路从偏僻的通县寻至临京,就是因为她打听到有一从拐子来了临京方向,如果你知道这方面的消息,我们恳求你给我们透露一点,我们愿意花钱。”
苏二娘待沈书韫说完,已哭得上接不接下气。
突然,撇开沈书韫的手,全身上下左右地摸,不一会儿便摸出一些银钱,伸手递出去,带着哭腔,“柳娘子,你大人有大量,我今日钱财未带够,告诉我王八拐子到底把囡囡拐去了哪个凼了喂?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跪下,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旋即,苏二娘“哐当”一声跪在地上,匍匐哭泣,这是她此生难以消解的愧疚。
只有找到囡囡,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才能够原谅自己。
她怪自己当初为何不再认真一点,再仔细一点,若是这样,她的囡囡便不会被人轻易抱走……
囡囡,是她万不可提及的,心底最柔软脆弱的角落。
女子已然明了眼前陌生的两名女子的来意。
只是,她虽然有很多小道消息,也握有许多八卦逸文,可这种谁拐走谁这么细的事,她也无能为力,无可奉告。
“你先起来!”女子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