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之中，怕景荀被误伤，向元煦寻找角度要去救人。

景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要不是顾子琛发狠时被谭栀残余的意识催动能力挡了一下，现在肯定没命了。

想过她们姐妹二人跟顾子琛之间的牵绊不浅，如今姐妹两个终究还是被毁在他手里。他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看着远处。

红色的彼岸花在顾子琛的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虚影，加上天已经黑下来，透着嗜血的诡异气息。地上那些没了气息的尸体被一朵朵花控制着一个一个摇摇晃晃起身，将半跪在地上的柳赫等人围在中间。

仅存的M2队员们被这信息素压制到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是A3杀招。

顾子琛眼睛渗着嗜血的红光，尽管后颈的腺体在流血，能力开始缓缓流失，他还是选择动用最后的杀招。

自上次被生生挖走腺体，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吃了无数药，做过各种残酷的训练。终于成功恢复了自己原本该分化的腺体。

那个J1的无尽夏腺体算什么，他目光一凛，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景荀：“我想起来了，当初要不是为了你，你的Alpha恐怕也不会被我挖走腺体呢？”

景荀心脏绞痛，一朵硕大的彼岸花倏然飘至眼前，将人包裹住，如丝的花瓣沿着手腕的血管狠狠扎进去，疼得全身痉挛。

向元煦目眦欲裂，拼命调动信息素在压制之中硬是挤出一条缝隙直直刺入顾子琛的腺体，而后猛地吐出一口血，他感觉自己的腺体似乎一抽，已经没有一丝能量，耳鸣阵阵。

顾子琛手一抖，景荀身上的彼岸花骤然消失。

柳赫见此目露精光，怪不得这小子一直不出力，原来是怕自己的能力被大家忌惮。

这要是进阶到A3，恐怕轻易无敌手。

他缓了缓呼吸，谁生谁死无所谓，哪怕自己今天交代在这也行。但是破天荒的，他想拼一把，看看这小子日后能走多远。向元煦性子温和，能力古怪，看起来也没有背景，柳赫很好奇他的未来。

顾子琛眯着眼，“原来是你。”

在他准备朝向元煦发动攻击之前，漫天的木棉花幻化，落在地上就爆裂，燃烧成一片连绵不绝的火海。耀眼的火光照亮四方山野，将顾子琛包围。

顾子琛被无数数不清的火红木棉花击中，有瞬间的失神，随即便被大朵大朵白色的棉絮缠绕住，身上传来细细密密纤维刺痛的感觉。

他收了些许压制之力，集中火力打算先把这个作死的Alpha干掉再去收拾小喽喽。

柳赫身边围绕的傀儡一哄而上，纵然他想救人，却有些招架不住。

忽然眼前浮现一片耀眼的粉色花海，金鱼草信息素操控着花苞砸过来，在傀儡身上接连炸出血雾。一条条藤蔓自柳赫脚下旋转而上，花苞一层接着一层生长出来变成一个个炸弹，给柳赫制造了短暂的机会脱身。

他及时抓住这个空隙，从包围之中跳出，迎着顾子琛咬牙发动攻击。

顾子琛腺体能量流失的速度加快，渐渐地跟柳赫打平。

景荀留着最后一点意识，他攒着力气大声道：“你说谭栀是你的爱人，那谭茉呢？”

顾子琛离得近，下意识皱眉，堪堪躲过一拳：“什么？”

景荀嗤笑：“差点忘了，你分化失败。分不清栀子和茉莉的信息素也正常。”

顾子琛双眼冒火，加重信息素的催动，柳赫猝不及防挨了几下子：“你给老子闭嘴！”

“其实刚刚死在你面前的人，不是谭栀。”看柳赫破口大骂，景荀愣了一下：该不会以为他是故意报复吧？纯冤枉！

景荀咳了一口血，右手缓缓伸向一旁的枪，是混战中向元煦远远扔过来的。

顾子琛手上一顿，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往谭栀的方向扫了一眼，柳赫立即操控棉絮将人死死缠住。

景荀抓住手枪猛地起身坐起，冲着顾子琛的腺体开了一枪，彼岸花的压制减弱了些。

他失力倒了下去，被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向元煦接住，瞿南星也跟着一起挪过来，捡起枪对着顾子琛的方向。

这一枪不算太准，毕竟景荀没有经过太多训练。

顾子琛的胳膊被子弹擦伤，他嘲笑一声，催动全部能量将柳赫逼退几步，气势汹汹朝着景荀靠近。

“你骗我，我现在是Alpha，我可以分得清。”

砰——

瞿南星镇定开了一枪，他的手也微微颤抖。进阶以后都会不自觉依赖腺体能量，对于打架也很少用真的武器，敌人强大邪恶不断靠近，以至于他现在也很慌。

这一枪堪堪擦着顾子琛的脖颈带出一道血线，瞿南星看人加快速度扑过来，又惊又俱下意识闭着眼开了一枪。

‘砰’

其余的队员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这一枪打得歪，歪到了正在后面蓄势待发准备将人一举击败的柳赫身上。

感觉到不对劲，瞿南星一睁眼彻底吓坏了，脸又白了一圈。

顾子琛的嘲笑毫不掩饰，他咳着血，眼神却微微涣散。

柳赫捂着肩膀，火冒三丈！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发脾气，干脆下令，所有人催动最后的能量一齐冲杀过去。

顾子琛终于不敌，但还是撑着残余的戾气恶狠狠盯着景荀：

“你应该很恨我吧，恨我把你的Alpha变成了Beta。”

“如果不是我，你会跟那个拥有无尽夏信息素的Alpha在一起。”

他死死盯着景荀，回忆起在顾家别墅。无尽夏求爱的信息素一出现，那时眼前易容的人，眼睛里陡然浮现的惊讶和喜悦，让他有一瞬间以为真的是爱情呢。

“但是好可惜啊，哈哈哈，那天向你示爱还想上你的人不是他，而是——”

砰砰砰——

顾子琛两眼一翻，话音戛然而止，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柳赫捂着肩膀起身，眼里都是赞赏，也带着一丝惋惜：“怎么下死手？活捉的话更有用。”

向元煦举着枪，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抱歉上校，失手了。”

Alpha嘴上说着失手，三颗致命的子弹连发，角度刁钻，没有一丁点儿偏差。

柳赫咋舌，瞄了一眼闭眼已经昏过去的景荀，若有所思。

下一秒被目光复杂看着他的瞿南星惊了一下，莫名有些尴尬。

他按着肩膀上的伤口，躲开瞿南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