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突然被扯了一下,一个不稳栽倒床上。
好巧不巧,头正好砸到景荀腹部,两个人都是闷哼一声。
等向元煦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景荀伸手拉住他。
“一起休息下吧,不用讲究那么多。”说着,被子扯出来,掀起一角,自己又往里面挪了挪,把向元煦圈了进去。
向元煦不再挣扎拒绝,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闭着眼睛却又睡不踏实。
景荀现在精神得很,他试探着学习向元煦,也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才发现这招是真的好用,下一秒Alpha居然真的沉沉睡去。
他安静倚着床头,低头仔细端详起向元煦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怎么看好像都看不够。
经此一遭,对这人的好感又多了些。
如果他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帝都,他是有一点想跟这人有些进一步的发展。
可惜。
向元煦睡得极其安稳,连梦都没做,醒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空气中残存的清冽苦涩的信息素,他心情大好,转过头却发现人并不在。
咕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就疯狂跑向门口,跟开门走进来的景荀撞个满怀。
“这么激动?我去买了吃的。”景荀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举起来,晃了晃里面的食物。
向元煦愣了一下,恋恋不舍分开,肩膀还留着淡淡的温度,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还以为你被联盟警察抓走了呢,吓我一跳。”
两个人吃完,轮流洗漱一番,向元煦恢复大半元气,继续担任司机,连夜绕路回了家。
到了家,一开门发现沙发上有人睡着。
景荀蹑手蹑脚走过去还没动手捣乱,常屿安就已经醒来。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这心总算可以放肚子里了。”两个人碰了碰拳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向元煦招呼一声,洗了个澡就钻进次卧锁了门。
常屿安才再次开口:“小茉虽然平安归来,但是她腺体消耗太大,恐怕日子不多了。还有我没想到覃悠会告诉他你去了晚宴。”
景荀听到小茉的情况皱了皱眉,很快释然,对覃悠的做法没说什么:“这个给你。”
常屿安接过储存器,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什么,他闭了闭眼,叹气。
“虽然是我的东西,但是已经被污染了。而且我现在觉得当个Beta也还不错,就这样吧。”
景荀也淡淡‘嗯’了一声,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常屿安忽然坐直,整了整身上压皱的衣服,漫不经心:
“就是可惜,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说完,他朝着景荀笑了笑,起身离开,轻轻将房门关上。
关了门,他一转身落寞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目光空洞,站了很久没动。
他如今彻底失去了Alpha的能力,再也不能感受到信息素。
记忆中那个清苦的味道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遗忘,他也会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被永远遗忘在过去。
忽然咔哒一声,景荀开了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衬衫,伴随着他的出现,还有一股清淡的,苦艾的味道。
他喷了同款味道的香水。
常屿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鼻尖有些酸涩,心脏仿佛被人揪紧一般刺痛了一下,又被暖意紧紧包围。
刚要张口,就被人紧紧拥住。
常屿安也伸手将人抱紧,心里的苦涩忧愁消散了大半。
所幸,景荀不是别人,他们会永远,彼此守护。
第二天向元煦仍旧没去上班,他起了床照旧做了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肴,见景荀从卧室出来,提醒他吃完饭要记得吃药。
下午的时候景荀总算拎起来行礼家当——一个简单的背包,向元煦主动将人送到了车站。
“真的不考虑一起去帝都吗,要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第三次问你。你知道的,有句古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景荀接过Alpha买的咖啡,举着杯子朝他晃了晃。
向元煦这次倒是没急着回答,他也举着咖啡递过去,礼貌克制碰了碰,才说:“有缘再见嘛,一路顺风。”
景荀微微撅着嘴点点头,背着包去过安检,再没回头。
直到那人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人海之中,向元煦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帝都,不是别的什么地方,那里实在太特殊。去了那,便意味着要过上自己如今最最不喜欢的生活。
向元煦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座囚笼之中逃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这么快就妥协,否则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就算有些心动,就算割舍不了,可喜欢的人没有站在自己想要的未来里,说到底更觉得难受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景荀走过安检,一转身却从车站出口又钻了出来。他才在顾家干完坏事儿,现在坐火车太容易暴露了。
来火车站只是顺便给向元煦一个送别的机会,当然,也是给自己。
他拿起昨天晚上常屿安给自己的新礼物——一台最新款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几分钟后灵活钻进一辆汽车。
常屿安省吃俭用给自己买最好的,他还用着当年收到政府补贴时,景荀第一时间买给他的那个旧款。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陌生,终于,他要一个人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