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
林宇正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着,突然接到宋夏的电话,她报出一个茶室的名字让他赶紧过来,有要事商量。
他立马丢下论文,一路赶去。
刚推开包间门,就看见宋夏正坐在窗边和身边的女士讨论着什么,周围还站了不少人,每个手上都拿着两套以上的西装供她们挑选参考。
见他进来,宋夏灿烂一笑:“来的挺快啊,刚替你选好面料,你先去量体吧。”
林宇难以置信:“这就是你口里的急事?”
急着为他定制一套西装?
“那是当然,你都多久没做新衣服了?”宋夏指了指左侧的两套,问道,“单排扣还是双排扣?”
林宇并没有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只是生无可恋地配合量体师的要求,脱下衣服伸出胳膊,“都行。”
“袖扣想要几个?”
“随便。”
宋夏之后便懒得再问他意见,直接按照自己的喜好同设计师商讨,林宇测量结束,她也差不多也敲定好了。
送走这群人之后,包厢恢复了安静。
林宇坐下来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闷茶。
对此宋夏见怪不怪。
她这个弟弟,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惹,但真正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实际只是个纸老虎。
宋夏故意逗他:“最近感情生活有没有什么进展?跟顾石蜜还联系吗?”
林宇反呛:“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外公给你安排的相亲局,躲得过来吗?”
“外公最近可没心思管我。”说罢,宋夏又故作神秘地问,“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衣服吗?”
林宇:“不是嫌弃我穿的寒碜?”
“......”
宋夏还是决定不吊他胃口了,直接言归正传:“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快要办喜事啦。”
“什么喜事?”林宇依旧兴致缺缺。
因为讨厌那对兄弟,他最近缺席了好几次家庭聚会,很多事都只能通过宋夏之口而得知。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宋夏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送到嘴边,抿一小口。
“你知道的,外公对我们那位流落在外的舅舅,一直格外上心。自从得知他身体不好之后,老人家一有空就往寺庙里跑,求各路神仙保佑他儿子平安健康。杭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都被他跑了个遍,可是这么努力好像也没什么用......前段时间,那位舅舅又被送进医院了,据说是旧病复发。这可把外公给气的,声称要撤掉全部香火钱,直到那位据说是算命最灵的大师亲自上门道歉,他才消气。”
“这么容易就消气?”林宇疑惑,“外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那是因为他理亏在先。”宋夏哈哈大笑,“这位大师早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给出了破解之道,可惜外公没办成。”
“还有外公办不成的事?”林宇更加困惑。
“外公只对外人强势,对家人,他还是以尊重本人意愿为主的。”宋夏顿了顿,“毕竟,冲喜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
林宇突然打断了她:“冲喜?谁?”
“要求直系后代,那就只有小铭喽,他不是有个稳定的交往对象吗?外公之前已经明里暗里地找他聊过好几次,可他似乎不太愿意。”
宋夏喝了口茶,又继续滔滔不绝起来:“大师这回又测算了一次,结论没变,并且还增加了截止日期,要求立春之前。外公当时就急了,说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但大师解释说,喜事不一定需要大操大办,领证也行,再不济,双方家庭正式见面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那也算有效,但一定要在立春之前,否则之后再大的喜事也不会管用。”
“唉,那位舅舅的病情复发对外公打击不小,这次给小铭的压力肯定比之前要猛烈得多,估计小铭没顶住,这才同意先见父母。但我猜他拖不了太久,订婚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离谱!”林宇嘴唇都在颤抖,“这也太离谱了。”
宋夏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还附和道:“是,封建迷信嘛,咱们是嗤之以鼻,可外公年纪大了,信这些信得厉害,我们做小辈的也只能配合他。其它我都无所谓,关键外公准备在小铭正式订婚时,要将隋家两兄弟公开介绍给媒体,我担心妈妈会受不了,所以我们得先想点办法安抚......哎,你去哪?”
“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先走了。”
跌跌撞撞从茶室走出来,林宇深知自己现在的状态没法开车,索性伸出手开始拦车。
因为在市区,很快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他的面前。
刚坐进车里电话就响了,是宋夏。
怕被她察觉出什么,林宇只得接起。
“我刚想起来,你是不是认识小铭的女朋友来着?今天的事可千万别向她透露,她什么都不知道,小铭特别叮嘱过我们先别声张,他还没求婚呢。”
“知道了。”林宇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些,“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林宇才听见出租车师傅很不耐烦的催促:“问你好几遍了,到底去哪里?”
是啊,现在该去哪里?
第一反应是枫园。
这些天里,但凡遭遇点什么不顺心的事,他都会躲到这个避风港里靠酒精麻醉逃避。
可是,这件事和以往的那些相比,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
林宇最后向师傅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回到家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思考出阻止他们订婚的方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