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午后翻账时，王熙凤便注意到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纸张，随手一翻，眉头微挑，笑骂道：“你个小妮子，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连汤剂都能抄得一本正经的。”

苏绾低头应声，面上羞怯，实则心如明镜——这正是她的目的。

果然，没过多久，莺儿便从蘅芜苑遣人送来一张帖子，请苏绾去库房核对一份新到的布料清单。

这是薛家方面的试探。

她们显然开始怀疑，苏绾是否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记账丫鬟。

苏绾从容应对，一边配合清点，一边借机打探蘅芜苑近日的动向。

她察觉到，宝钗那边已对潇湘馆动了疑心，甚至暗中安排人在黛玉身边安插眼线。

但因重阳宴将至，她们暂时按兵不动，只密切观察。

这一轮信息战，苏绾略胜一筹。

【危机暂缓信号】

重阳节当日，贾母设宴于荣禧堂前院，邀请众孙女、外戚共赏菊花。

黛玉也在被邀之列，且座次靠前，显见老太太仍宠爱如初。

苏绾站在廊柱后，目光紧锁着席间动静。

宝钗未现身，只派莺儿送来一壶自制的菊花茶，说是清热润肺，适合秋日饮用。

紫鹃接过后，当着众人面尝了一口，确认无异样才递给黛玉。

黛玉浅尝一口，神色平静，并未多言。

她今日穿了一袭素青罗裙，发间别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却比往常多了几分笑意。

苏绾心头稍安，却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事情太顺利了。

若说之前是对方试探，如今便是真正的棋局展开之时。

可宝钗为何按兵不动？

她望着不远处正在与宝玉谈笑的史湘云，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那姑娘酒量极好，今日却早早醉了，言语间频频望向黛玉，眼神里藏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然而此时宴会尚未结束，宾客云集，她不便轻举妄动。

直到宴席散去，宝玉拉着黛玉的手，语气真挚地说：“你今日笑得真好看。”

黛玉望着他，轻轻一笑，声音柔得像风里的花瓣：“因为今日，我看见了光。”

远处，苏绾听着这句话，心头微颤，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从回廊转角处缓缓走出，衣袂飘摇，眸色幽深。

是史湘云。

但她此刻的模样，全然不似平日那个爽朗洒脱的“枕霞旧友”。

她醉意未消，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冷意，低声嗤笑道：“呵……我早看出来了，林姐姐不过是被人捧起来的，哪有那么金贵。”

话音未落，她踉跄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绾站在原地，心头猛然一沉。

这，才是真正的风暴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