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杨杨的声音,乔知知其实不止一次听过他说的这句话了。不过再次听到并无法像往常那般轻松。
她站在篮球场边上的树下,粗壮的树枝豪迈的撑开他伟岸的身躯,全然罩住站在树下的乔知知。
发梢不再滴水了,可还是牢牢的黏在脸上。
偶尔划过一阵风,脸上与发梢黏合之处传来些许凉意,而刚刚水滴留下的印子也仿佛能穿透校服那般为身体带去一阵寒。
“嘭”三分球。
“乔知知干嘛呢!走了!”
少年似火,遥遥一声喊叫就能将热意带向四周。
仿佛周遭的风一瞬染上了他的温度,扑向脸的那颗甚至幻化成了他的手心。
“知道了!”
仿佛所有的烦恼与愁思在这一刻都可化作灰烬,随着那阵不管是燥热还是寒冷的风化在天边,不留一丝痕迹。
——
次日,誓师大会。
春风中学又在转眼间贴上了横幅,大多是和前几个月差不多的。
如果不是满操场皆是朝气蓬勃活力满满却又无所事事的学生,倒真像是时光倒流。
不过乔知知只觉得这种场合大多是形式大于意义,倒不如多刷几道题来的有用。
这回方一凡倒是丢下了他无所事事的剧本,揣了个照相机,开始当起摄影师来了。至于他的目的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这种无聊又毫无悬念的献殷勤,看多了总让人厌烦,特别是乔知知这种极其“喜新厌旧之人”,每每看到方一凡和黄芷陶二人同框,都会极其自觉的找个地方溜走。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直到校长大喊“各位同学找到自己的班级。”乔知知才不急不慢的走回队伍。
这种大型集会的形式基本雷同,没什么好听的,乔知知则心安理得的发起了呆。
不过这次倒真有些不同,比如学生代表从万年不变的一班学生会主席的家长变成了季杨杨爸爸。
“让我们有请高三三班季杨杨的父亲,季胜利同志为大家讲话。”
话音未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早就昂起了脑袋,将目光投向站在队末的季杨杨。
这是乔知知第一次脱离季杨杨的滤镜见到他的父亲,如他描述的所差无几,是个看起来和善却爱打官腔的中年男人。
“滚。”
季杨杨稍有些局促,目光胡乱瞟着,不知该落在何处。
“哎,你和你爸挺像的。”乔知知有意逗他,随口瞎诌着。
“哪像了!”
“不告诉你。”
其实一点也不像的,季杨杨长得精致,与季胜利的一脸和蔼甚至不搭一点边,倒是更像他舅舅,板起脸来都有些生人勿近的意思。
并未得到回答的季杨杨恼羞成怒,揪了几下乔知知的辫子,恶狠狠的摆起脸,威胁到“不许造谣,乔知知!”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他并未发现,那些不安与局促,早在短短几句话语之间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