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吧。”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男人先一步开口打断了。
隐在昏暗灯光中的男人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开了。
*
沈白赶回家,发现家里的防盗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这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往下沉了沉。
他推门进屋,刚进去就发现家里情况有些复杂。
几个彪形壮汉大剌剌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沈白回来了,其中一个光头还挺友善,开口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个点才回来啊,哥们。”
家里多出几个看上去就来者不善的陌生人,要搁普通人身上此时估计早就慌了,但沈白没有,他还挺冷静的,甚至已经猜出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沈白也不跟他们绕弯子,开口道:“周牧云呢?”
“周牧云啊?”光头重复了一遍周牧云的名字,用胳膊撞了撞旁边的人,乐呵呵道,“问你话呢,人呢?刚不是还在这里吗,跑哪儿去啦?”
他身边的黄毛闻言,伸手将燃烧了一半的烟蒂在沙发扶手上碾灭,嬉皮笑脸答道:“不知道啊,估计尿急,在厕所尿尿呢吧,毕竟刚才喝了那么多水。”
得到了答案的光头冲沈白咧嘴,呲着一口大白牙,道:“听到了吗,估摸着应该在厕所呢。”
沈白没跟他们磨嘴皮,直接朝着洗手间走去,但他很快就发现洗手间的门是锁着的。
“你们锁的?”沈白问。
此言一出,坐在沙发上悠闲抽烟的光头顿时就不乐意了,收了脸上的笑,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说话呢哥们。”
他起身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转动了下门把,确实打不开,于是伸手在厕所门上敲了敲,语气不耐烦道:“周总,开门啊,躲在里面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赶紧出来跟你朋友解释解释。”
话音落下,厕所里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面确实有人,但洗手间的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等了几分钟,光头的耐心告罄,冲沈白咧嘴笑了笑,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上被踹出了一个大洞。
眼看光头还要再踹,沈白忍无可忍,伸手按住他的手臂,直接将光头的头怼在了门上,让他动弹不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被制住的光头居然没有生气,反倒呵呵笑了两声,不紧不慢道:“哎呀,这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法治社会,动手前先想想后果啊,万一我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只怕是旧债没清又添新债啊。”
沈白松开手,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懂法,既然懂法,那你知不知道你们今天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非法入侵,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光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笑眯眯道:“这话说得可真难听啊,怎么就非法入侵了呢,我们今天可是受邀来你家做客的,是客人啊!”
说着,光头将手从窟窿里伸进去,把洗手间的门打开,对着里面早已经被吓破胆,面色惨白的周牧云咧嘴笑了笑,语气很是委屈道:“快,周总赶紧帮我们跟你朋友解释解释,跟他说说,今天是不是你邀请我们,我们才过来的啊?”
周牧云整个人都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衣服裤子,浑身上下都是湿的,看上去好不狼狈。
可即便如此,听到光头的话,周牧云还是条件反射般的点头,那张满是恐惧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低声道:“是、是、是……”
光头对他的反应却并不满意,掏了掏耳朵,上前两步,伸手抓起周牧云的头发,也不嫌脏,贴着他的脸,道:“说什么呢,声音太小了,我耳朵不好使,都听不清楚周总在说什么,来,大点声,免得你朋友也听不清。”
周牧云又开始掉泪了,他头皮被扯得很疼,却不敢叫痛,更不敢抬头去看沈白的表情,他闭着眼,咬牙提高音量,大声道:“是我,是我请他们来的!!”
听到这话的光头开心了,冲沈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回听清楚了吗,以貌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哥几个虽然长得有点凶,但我们可都是正经人生意人,遵纪守法,从来不干违法犯罪的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哥们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