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听冷淡地应了一声想把门关上,大叔又说话了,“不用害怕,叔叔是好人,这边住的几乎都是在周围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工,你长得白白净净的,应该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吧?”
原本林听只是心里有点发毛,这话一出来,他直接生理性厌恶,尤其是不经意瞥见大叔眼底一闪而过的欲望,他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砰砰砰砰——”急促不安的心跳声不停撞击着胸膛,双腿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
即便他平时总是表现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总归是个小孩儿,加上家里保护得太好,他从来没遇到过真正的危险,这一刻,林听真的有点害怕了。
大叔站在门口,也不开门进去,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跟他说话,“小夏呢?他不在吗?”
林听瞬间警惕起来,抓住毛巾的手倏地握紧,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在呢,他在的。”
他怕说夏涂川不在,这怪大叔突然冲过来。
他来过夏涂川这儿许多次,但这是第一次和隔壁的人打照面。
大叔仍旧站着,身上的水顺着滴在地面,打湿了一大片水泥地,他眼神更加直白地看着林听,“不在吧,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他出去了。”
林听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趁着大叔不注意直接把门关上反锁。
外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雷声吓了林听一跳,他的手刚要碰到门把手,外面的门突然被推开,夏涂川提着一把淌水的雨伞回来,裤腿湿了一大截,左手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鼓鼓囊囊,不知道买了些什么。
他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林听,又看了看明显愣住的男人,“王叔?”
“小夏。”大叔脸上堆满和蔼的笑容,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林听颤抖着将手收回,强装镇定地转身回屋。
夏涂川没戴助听器,所以只是对王叔笑了笑就提着东西进了屋。
他刚进去就看到林听脸色煞白地坐在床边,整个人都在颤抖,“门、把门反锁。”
夏涂川见状,助听器都来不及戴就连忙询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看到夏涂川担忧的神情,林听渐渐从恐惧中抽离,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担心,然后起身把门给反锁上。
夏涂川把助听器戴上后跟他说话,“王叔吓到你了吗?他不是坏人,你别怕。”
他刚搬进来的时候也被吓到过几次,但后来王叔表现得挺亲切的,还给他送了很多东西,他慢慢就不怕他了,这几天王叔都没回来过,林听没见过他,突然遇上被吓到也正常,怪他忘记跟林听说了。
林听没接话,而是问他,“你去买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他感觉那个王叔不是好人,根据他的记忆,夏涂川好像有过被中年男人欺负的经历,但具体时间地点他不清楚,只是拿这件事取笑过夏涂川,如果真的是王叔,他得让夏涂川搬出这里才行。
最近和夏涂川关系越来越近,他有点得意忘形,把这事儿给忘了。
太吓人了,刚刚他都快被吓死了。
“我去买枕头,这儿只有一个枕头,我给你买了个新的。”夏涂川转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套着蓝色枕套的枕头,又拿出一些牛奶饼干什么的,“我怕你饿,又买了点零食,雨太大了,路不太好走,耽搁了几分钟。”
他把枕头拿出来拍了拍,弯腰放到床上。
林听看着他湿透的裤腿,提醒道:“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吧,小心感冒。”
夏涂川不放心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你脸色不太好。”
林听扯扯嘴角想笑一下的,但实在笑不出来,“没事,你赶紧去洗吧,洗完出来我再跟你说。”
其实他现在双腿还止不住地打颤,脑子里总想起那个大叔的眼神,恶心。
夏涂川确认林听没事后,把雨伞撑开放到地上,然后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林听还是觉得害怕,索性爬上床贴着墙侧躺着,夏涂川的床不算小,因为是用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两个人睡也不会觉得挤,床单带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好闻。
林听蜷缩着,拉上被子盖住半张脸,窗外的雷声一阵一阵的,每次他都会被吓一跳。
夏涂川洗完澡还把湿衣服也给洗了,头发他没重新洗,没被淋到。
出来看到林听已经躺下,他把灯关了,打着手电回到床上,在床边坐了两秒钟后,翻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