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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06 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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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凝忍俊不禁,抬手替醉梦艾挡住溅来的水珠。夕阳将他的影子温柔地裹住她的身形,远处画眉归巢的啼鸣混着画舫上此起彼伏的笑闹,在暮色渐浓的西子湖上,织成一幅永不褪色的江南长卷。

暮色将湖面染成琥珀色时,醉梦泠突然从水中探出头,发间珍珠鱼饰滴着水珠,粉衣在水波中像朵半谢的芙蓉。“二姐做的莲子糕好了!”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惊得岸边芦苇丛里的画眉扑棱棱飞起,“就在前面荷花坞的亭子里!”

苏晚凝收了船桨,望着醉梦艾被夕阳映红的侧脸。她腕间玉佩与银铃相碰,叮咚声混着远处传来的箫声,倒比市井茶楼的曲儿还清越。“走吧,小馋兔。”他笑着起身,伸手时掌心还留着方才糖丝的甜腻,“再不去,怕是连渣都被梦红抢光了。”

醉梦艾嗔怪地瞪他一眼,却还是将手放进他掌心。画舫缓缓靠岸,荷叶缝隙里忽然游出条通体金红的鲤鱼,尾鳍扫过她的裙摆,惊得她往苏晚凝怀里缩了缩。“别怕。”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头顶,“比这更大的鱼,我在漕运时都见过。”

穿过九曲回廊时,正巧撞见醉梦紫踮脚去够回廊檐角的灯笼。玄紫裙裾扫过廊下石凳,惊得醉梦兰怀里的灰鼠“吱”地窜进书卷堆。“纳兰京送的走马灯!”七妹举着琉璃灯兴奋转身,灯影里旋转的九尾狐投在墙上,与她身后的真尾巴相映成趣。

亭子方向飘来甜香,醉梦甜正踮脚往瓷盘里摆桂花,橙色衣袖沾着星点糖霜。“快来!”她眼尖望见两人,立刻招手,“梦红把糕都捏成兔子形状了!”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晃着染了胭脂红的指尖凑过来,红衣上绣的狸花猫栩栩如生,“快夸我手艺!比苏公子刻的糖人还像!”

醉梦艾望着盘中歪歪扭扭的“兔子”,笑得直不起腰。苏晚凝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余光瞥见醉梦熙正缠着觅风比试轻功,白影掠过荷塘,惊起满池碎金。远处醉合德摇着折扇踱步而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女儿们,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夜风渐起,画眉的夜啼混着莲子糕的甜香。醉梦艾倚着苏晚凝,看他将微凉的掌心覆在自己手上,腕间银铃与玉佩的声响,终究与这江南的夜色,酿成了最温柔的梦。

众人正围着莲子糕说笑,忽有细密的水珠顺着亭檐滴落。醉梦泠最先仰头,发间的珍珠鱼饰跟着晃动:“要下雨了!”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便砸在青石板上,惊起一片慌乱。醉梦香眼疾手快,抓起明黄披风罩住桌上的糕点,豹纹衣角扫过醉梦甜的发簪;醉梦紫则咯咯笑着,将琉璃走马灯塞进南宫润怀里,狐尾轻巧地卷住险些被风吹跑的帕子。

“快回屋!”醉合德的喊声混着雨声传来。苏晚凝解下玄色外袍披在醉梦艾肩头,雪松气息裹着雨水的清凉将她笼住。她望着他被雨丝打湿的睫毛,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样将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衣摆却浸在雨里。

雨幕中,醉梦熙拉着觅风腾空而起,白色劲装在雨帘中划出利落弧线;醉梦红像猫儿般灵巧地跃上廊柱,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醉梦兰抱紧书卷,蓝色裙摆沾满泥水,却仍不忘回头催促南宫润。林秀琪站在屋檐下,手持油纸伞,温柔的目光一一扫过女儿们。

待众人躲进醉府的游廊,雨势骤然变大。醉梦艾倚着朱漆廊柱,看雨水顺着瓦片汇成珠帘。苏晚凝从袖中掏出方帕,轻轻拭去她鬓角的水珠,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时,耳尖也跟着泛红。“冷不冷?”他的声音被雨声揉碎,却清晰落进她心底。

“不冷。”醉梦艾望着他眉眼间的关切,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喜欢,是连下雨天都变得可爱。她腕间的银铃与玉佩相碰,在雨声中奏出别样的韵律。远处,画眉躲在枝叶间啼叫,混着姐妹们的笑闹,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添了几分江南独有的温柔。

雨幕渐密,廊下的铜风铃被风撞得叮咚作响。醉梦甜忽然拍着手笑起来,橙色衣袖扫过廊边的青瓷花盆:“正好试试我新酿的梅子酒!”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如猫儿般窜进厨房,红色裙摆掠过门槛时扬起一阵风,“我去拿蜜饯!”

醉梦紫倚着廊柱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盏,将夜光鱼倒进荷塘,玄紫色裙摆扫过湿漉漉的栏杆:“纳兰京送过会发光的酒壶,拿来助兴正好!”七妹狡黠地眨眼,眼尾泪痣随着笑容轻颤,引得醉梦兰放下沾湿的书卷,蓝色裙角还滴着水:“我书房藏着南宫润手抄的乐府诗集,边听边饮最是风雅。”

醉梦艾望着姐妹们忙前忙后,被苏晚凝裹在外袍里的指尖渐渐回暖。她偷偷瞥向身旁人,见他正专注地替自己拧干发梢的水珠,玄色劲装的下摆沾着泥点,却无损眉目间的温润。“晚凝哥哥手巧,”她小声嘟囔,“比绣娘还细致。”

苏晚凝闻言轻笑,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你上次偷溜去看傀儡戏,回来头发乱得像...”话未说完,醉梦熙的声音突然炸响。八妹握着湿漉漉的长剑,白色劲装紧贴着脊背,狼耳发饰还在往下滴水:“谁要比试酒力?我三碗就能放倒觅风!”

“又说大话!”觅风笑着抹去脸上的雨水,顺手将披风披在醉梦熙肩头。两人笑闹着推搡,惊得廊下避雨的画眉又扑棱棱飞起。这时,醉合德抱着油纸包好的书卷走来,镜片上蒙着层水雾:“都别闹了,尝尝你母亲新烤的桂花饼。”

林秀琪端着热气腾腾的梅子酒从厨房转出,月白色襦裙上的并蒂莲沾着水汽,愈发鲜活。她将瓷碗递给醉梦艾时,目光扫过苏晚凝自然搭在女儿肩头的手,眼角笑意更深:“晚凝也尝尝,这酒泡了三个月,最是香甜。”

雨声渐歇,暮色里飘着梅子酒香。醉梦艾捧着温热的瓷碗,看苏晚凝与父亲谈论漕运时的趣事,他说话时偶尔转头望向自己,眼底盛着比烛火更暖的光。廊外,画眉的夜啼混着姐妹们的笑闹,伴着屋檐滴落的最后几串雨珠,在江南的夜色里,晕染成一幅朦胧的画。

醉梦紫突然举起发光酒壶,琉璃折射的光晕在廊下流转,映得众人的影子忽明忽暗。“光喝酒多无趣!”她晃了晃狐尾,眼波流转间从袖中摸出副象牙骰子,“来玩飞花令,输家罚酒!”八妹醉梦熙立刻来了精神,狼耳竖起,长剑“唰”地插进青石地面:“我先来!‘醉后不知天在水’,接!”

醉梦甜咬着蜜饯,橙色衣袖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浓睡不消残酒’!该六妹了!”醉梦兰被南宫润轻轻推了推,慌乱间打翻了砚台,蓝色裙摆溅上墨点:“‘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拍着桌子大笑,红衣上的狸花猫随着动作仿佛要跃出布料:“兰丫头这是想南宫公子想疯了!罚酒罚酒!”

醉梦艾躲在苏晚凝身后偷笑,绿衫蹭过他手背。他自然地揽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别笑,仔细待会儿轮到你。”她抬头,正撞见他眼底的笑意,耳尖瞬间发烫,却见醉梦泠突然从荷塘里探出头,粉衣上还沾着水草,惊得众人一阵惊呼。“我接!”九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发间珍珠鱼饰叮咚作响,“‘葡萄美酒夜光杯’,七姐快接!”

醉梦紫转着骰子狡黠一笑,酒壶的光芒映得她眼尾泪痣愈发艳丽:“‘且乐生前一杯酒’——苏公子,三姐躲在你身后可不算数。”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过来,醉梦艾慌忙起身,却被苏晚凝轻轻按住。“我替她答。”他端起梅子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出涟漪,“‘莫使金樽空对月’。”

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余屋檐的水滴答作响。画眉又落在廊下的梅枝上,歪着头看着这群笑闹的人。醉梦艾望着苏晚凝饮酒时微微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被姐妹们打趣也好,被罚酒也罢,只要能这样窝在他身旁,听着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便是世间最圆满的光景。

正当苏晚凝替醉梦艾解了围,醉梦熙突然将骰子拍在石桌上,溅起几滴梅子酒:“苏公子替答不算!三姐得自罚三杯!”说着便伸手去够酒壶,狼尾发带扫过醉梦泠的脸颊,惊得九妹又躲回荷塘。醉梦艾急得脸颊通红,绿衫下的手指揪着苏晚凝的衣角,像只被逗弄的幼兔。

“慢着。”苏晚凝按住酒壶,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前日从扬州带回的桂花酥,若诸位姑娘肯饶过梦艾...”他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像猫儿般扑了过来,红衣翻飞间带起一阵香风:“早说嘛!糕点比酒诱人多了!”醉梦紫狡黠地晃了晃琉璃盏,狐尾卷走半块酥饼:“看在美食份上,便放过三姐这一回。”

林秀琪看着女儿们闹作一团,眼角满是笑意,转头对醉合德轻声道:“你看,晚凝这孩子,倒是懂得护着梦艾。”私塾先生推了推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苏家家风端正,他常来府上帮忙整理书卷,确是个可靠的。”

夜色渐深,廊下灯笼次第亮起。醉梦兰借着烛光展读南宫润抄写的诗集,灰鼠从她袖中探出脑袋,啃食掉在书页上的饼屑;醉梦甜倚在燕子严肩头,橙衣与他的月白衣衫相叠,正轻声哼唱着江南小调;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对弈,明黄裙摆扫过棋盘,偶尔为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

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听他讲漕运途中遇见的趣事。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顶,带着雪松与梅子酒的混合香气。她望着姐妹们被灯笼映暖的面庞,腕间的兔形银铃轻轻摇晃,与远处传来的画眉夜啼,织成一首绵长的江南谣。忽然,一颗流萤从荷塘飞来,停在她发间的绿玉簪上,明明灭灭,恍若她此刻雀跃又安稳的心。

夜风穿堂而过,卷起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沙沙作响。醉梦泠突然从荷塘跃出,粉衣兜着满襟水珠,发间珍珠鱼饰晃出细碎银光:“水里有东西!”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按剑而立,狼耳警觉地竖起,白色劲装在灯笼下泛起冷光:“莫不是水贼?”

众人顿时屏息,唯见醉梦泠潜入水中,片刻后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匣浮出水面。“沉在荷叶底下!”九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发梢水珠溅在醉梦红的红衣上,惊得五姐像猫般跳开。醉梦紫晃着夜光酒壶凑近,琉璃光芒映在铜匣刻着的缠枝莲纹上:“瞧这纹路,怕有些年头了。”

醉合德推了推圆框眼镜,伸手接过铜匣:“倒是像前朝物件。”他拂去表面青苔,锁扣处忽然闪过银光——竟是只蜷缩的玉兔浮雕,与醉梦艾腕间银铃的纹路如出一辙。苏晚凝下意识握住她发凉的手,触到她因紧张而轻颤的指尖。

“打开看看!”醉梦红踮脚张望,红衣上的狸花猫随着动作仿佛要扑出来。醉梦青盘起的青丝垂落一缕,青色衣袖掠过铜匣:“莫急,我瞧锁芯锈死了,需用巧劲。”她从发间取下青玉蛇形簪,灵巧地探入锁孔,忽然“咔嗒”一声轻响。

匣盖掀开的刹那,满廊月华骤然失色。只见内里静静躺着件翠色纱衣,薄如蝉翼的布料上用银丝绣着百只跃动的玉兔,在夜光酒壶的映照下,仿佛要从衣料间跳出。醉梦艾轻呼一声,腕间银铃剧烈晃动,与铜匣里的纱衣泛起共鸣般的微光。

“这纱衣...似乎在等三姐。”醉梦兰捧着书卷凑近,蓝色裙摆蹭过铜匣,惊得灰鼠钻进她袖中。苏晚凝望着醉梦艾怔愣的模样,将她微微发抖的手裹进掌心,忽然瞥见匣底压着泛黄的信笺,墨迹晕染间依稀可见:“赠吾爱女...愿如灵兔...”

雨声不知何时又落下来,细密的水珠敲打在芭蕉叶上。画眉在雨中啼叫,声音混着铜匣开启时的轻响,惊起满院涟漪。醉梦艾抚过冰凉的纱衣,恍惚间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这场意外寻得的古物,都似是早已写好的故事,在今夜的江南,悄然翻开了新的一页。

醉梦艾披着翠色纱衣站在月光下,绣着银丝玉兔的衣料随风轻扬,仿佛将整片星河都披在了身上。苏晚凝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玄色劲装在夜色中如墨,唯有腰间的玉兔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与她腕间银铃遥相呼应。

“快看!”醉梦紫突然指着纱衣惊呼,琉璃酒壶的光芒下,那些银丝绣成的玉兔竟开始缓缓游动,宛如活物。醉梦兰慌忙掏出南宫润送的狼毫笔,蓝色裙摆扫过廊下的青石,“这等奇景,定要记在本子上!”八妹醉梦熙却将长剑归鞘,狼尾发带随着动作轻晃,“好看是好看,可别是什么妖物作祟!”

林秀琪走上前,指尖颤抖着抚过纱衣,月白色襦裙上的并蒂莲沾着夜露:“当年你外祖母临终前,曾说过醉家有件传世之宝,与兔图腾有关...”她话音未落,醉合德已翻开随身带着的族谱,泛黄的纸页在灯笼下沙沙作响:“族谱记载,醉家先祖曾救过一只玉兔精,这纱衣或许...”

醉梦艾听着父母的话,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转头看向苏晚凝,却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管这纱衣有什么来历,在我眼里,你比它珍贵千倍万倍。”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落进她的心底,惹得她脸颊发烫,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垂下头。

此时,醉梦甜端着新煮的桂花羹走来,橙色衣袖上沾着几粒糖霜:“都别光顾着说话,快尝尝!”醉梦红早已凑到铜匣旁,红衣上的狸花猫仿佛也在好奇地张望:“说不定匣子里还有宝贝!”九妹醉梦泠突然从荷塘探出头,粉衣兜着满手的荷叶:“我刚才听见鱼儿说,它们见过这纱衣发光!”

夜色渐深,廊下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醉梦艾身上的翠色纱衣仍散发着柔和的光。画眉在枝头打着盹,偶尔发出几声低鸣。苏晚凝轻轻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带着雪松气息的温度包裹着她:“夜深了,我送你回房。”醉梦艾点点头,腕间银铃与玉佩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和着姐妹们的笑闹声,在江南的夜色里久久回荡。

自那夜后,醉府的生活依旧充满烟火气。白日里,醉合德摇着铜铃去私塾授课,林秀琪在厨房熬煮莲子羹时,总不忘多添几味醉梦艾爱吃的蜜饯。苏晚凝运货归来,定会带回些新奇玩意儿——有时是会学舌的鹦鹉,有时是精巧的竹编兔儿灯,引得醉梦艾眼波流转,像只得了糖的幼兔。

那袭翠色纱衣被仔细收进檀木匣,却常在月圆之夜泛起微光。醉梦艾偶尔取出抚摸,银丝玉兔便会在她掌心轻轻跃动。姐妹们总爱围坐在她身边,听醉梦兰念南宫润新写的诗,看醉梦紫用琉璃盏变幻出七彩光影。醉梦熙常嚷着要与纱衣比亮,抽出长剑舞得虎虎生风,惊得廊下画眉扑棱棱乱飞,而醉梦泠就躲在荷塘里,笑看水面被剑气搅碎的月光。

一日午后,暴雨突至。醉梦艾抱着纱衣蜷在窗前,见苏晚凝冒雨跑来,玄色劲装全被浇透,怀里却死死护着油纸包好的桂花糕。“当心着凉!”她慌忙取来干帕,腕间银铃与苏晚凝的玉佩撞出声响。他笑着抹去脸上雨水,将温热的糕点塞进她手里:“市集的老伯说,淋过雨的桂花做的糕最香甜。”

雨停后,醉府又热闹起来。醉梦红举着新得的猫形风筝在庭院里跑,红衣翻飞间惊起满地积水;醉梦甜追在后面,橙色裙摆沾着泥浆,仍不忘提醒她小心别摔着;醉梦青倚着回廊,青色衣袖卷着半干的画纸,正与何童讨论新绘的《西子湖烟雨图》。远处,醉梦紫晃着发光酒壶指挥众人摆桌,说是要趁着雨后的月光,再玩一回飞花令。

暮色渐浓时,醉梦艾被苏晚凝牵着手走向湖畔。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画眉在归巢前最后一声啼鸣,惊起芦苇丛里的白鹭。“你看。”苏晚凝忽然停下,指着湖面。只见醉梦泠带着满池红鲤游弋,九妹的粉衣与鱼群的金鳞在水波里交织成锦,其他姐妹的笑闹声顺着风飘来——醉梦香正与聂少凯比试划船,醉梦兰被灰鼠拽着衣袖跑,醉梦熙的长剑在暮色中划出银亮弧线。

醉梦艾靠在苏晚凝肩头,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翠色纱衣在匣中静静沉睡,而此刻她腕间的银铃,正随着心跳轻轻震颤。江南的晚风裹着荷香拂过,她忽然觉得,无需传奇的身世与惊天动地的故事,能这样与心爱之人相伴,听姐妹们的笑闹,看画眉在枝头起落,便是最圆满的光景。

入秋后,江南的桂花香漫进醉府每一处角落。醉梦艾坐在回廊下,看着苏晚凝踮脚去够最高处的桂花枝,玄色劲装的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截裹着绑腿的小腿。他手中的竹篮渐渐盛满金黄的花簇,忽然转身朝她晃了晃:“接住!”几瓣桂花乘着风落在她发间,与绿玉簪相映成趣。

“小心摔着!”醉梦艾慌忙起身,腕间银铃叮当作响。却见八妹醉梦熙踩着墙檐掠过,白色劲装猎猎作响,狼耳发饰上还别着新折的桂枝:“三姐放心!有我盯着,苏公子摔不...”话未说完,觅风突然从另一侧翻上墙头,惊得两人在瓦片上追逐起来,惊起满院麻雀。

厨房方向飘来浓郁的甜香,二姐醉梦甜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橙色衣袖沾着面粉:“快来帮忙!梦红把糖桂花洒得到处都是!”五姐醉梦红正趴在桌上,红衣上沾着点点金黄,狸花猫刺绣仿佛也在舔爪子:“都怪那只馋嘴灰鼠!”她气鼓鼓地指向缩在醉梦兰裙摆下的小家伙,惹得六姐的蓝色裙裾跟着轻颤。

醉梦紫晃着新得的镂空香球从游廊穿过,玄紫色裙摆扫过满地桂花:“纳兰京送来的西域香料,正好配这桂花!”她忽然狡黠一笑,香球在指尖转出残影,“不过要先赢过我的字谜——”话没说完,九妹醉梦泠“哗啦”从荷塘跃出,粉衣兜着湿漉漉的莲蓬:“我知道!是‘桂子月中落’!”

笑声中,醉合德抱着新抄的书卷走来,镜片后的目光满是笑意:“都别闹了,尝尝你母亲做的桂花蜜酿。”林秀琪端着青瓷坛跟在身后,月白色襦裙绣着的桂花与院中景致融为一体。苏晚凝不知何时绕到醉梦艾身后,将编好的桂花环轻轻戴在她发间:“我们小兔子成桂花仙子了。”

暮色四合时,醉府亮起盏盏灯笼。醉梦艾倚着苏晚凝坐在湖边,看他用桂花在地上画出两只相依的兔子。远处传来醉梦兰的笛声,南宫润的箫声应和着,惊起归巢的画眉。她望着姐妹们在光影里追逐的身影,腕间银铃与他的玉佩相碰,忽然觉得,这江南的秋光再美,也美不过此刻被爱意填满的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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