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勋脸上再也挂不住,羞愤交加,猛地将手中的长弓狠狠掷在地上,低吼一声,从湖中召来佩剑,御剑冲天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主角狼狈离场,围观众人面面相觑,顿觉无趣,各自三三两两散开,复又奔向猎场或寻了凉荫处歇息。
“混账东西!成日里不着四六,净会惹是生非!”金夫人气得不轻,对着金子勋离去的方向斥骂了一句,转而换上温和歉意的神情看向江厌离:“阿离,回去我定重罚这不成器的。你别往心里去,也代我向魏公子和温姑娘致歉。”
江厌离温婉一笑,轻轻挽住金夫人的手臂:“夫人言重了。子勋公子既已致歉,不必再苛责。”
温蓁见金子勋落荒而逃,面上那点狡黠立时收得干干净净,只余一片诚恳:“是啊金夫人,师姐说得在理。我和大师兄所求,不过是个道歉。金子勋公子既已道歉,您就饶他这一次吧。” 她这话听在旁人耳里,倒显出几分受了委屈后的宽宏大度。
“也罢!”金夫人叹了口气,面上仍有愠色,目光却在人群中急急搜寻:“这混小子……子轩!让子轩护送你……” 她环顾四周,声音陡然拔高几分:“子轩呢?这死小子又跑哪去了!” 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气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自百凤山那场惊天动地的剖白后,她的宝贝儿子见着江厌离,简直像是老鼠见了猫,避之唯恐不及。她费尽心思制造的机会,全打了水漂。
温蓁见状,适时地、轻轻朝林子深处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方才瞧见,子轩公子随其他公子一同往那边去了。”
金夫人顺着方向望去,哪还有人影?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又是失望又是无奈:“不成器的东西!阿离,别管他了,咱们走。” 说着便拉过江厌离的手。
江厌离温顺地应了,朝魏无羡和温蓁微微点头示意,便随着金夫人离开。
待她们身影消失,江澄才皱着眉,重重“啧”了一声,目光在魏无羡和温蓁身上扫过:“你们两个,越发无法无天。”
温蓁立刻蔫了下来,蹭到江澄身边,指着他之前坐过的石头:“师兄,那人上来就要射死我!那么大一支箭,嗖——”
“行了行了,” 魏无羡赶紧打圆场,朝江澄连连摆手保证,“下不为例,绝对没有下次!是吧阿蓁?”
温蓁用力点头附和,随即却又叹了口气,望向金子轩消失的方向,小声咕哝:“唉,这只金孔雀,后劲也太差了。若是趁着师姐刚被表白的余温趁热打铁,保不齐这会儿都……”
魏无羡“哈”地一声冷笑,像被踩了尾巴:“做梦!就他那德性,想让师姐点头?门都没有!”
江澄却沉默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刀柄:“我倒觉得阿蓁说的未必全无道理。金子轩这人品性尚可。”
“什么?!” 魏无羡差点跳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江澄,“江澄!你方才说什么?我们仨之前不是同仇敌忾的吗?!”
温蓁早已一屁股坐在那堆篝火余烬旁,用小刀费力地从焦糊得惨不忍睹的山鸡身上剜下一块勉强能辨认是肉的部分,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大师兄……”
那肉又干又硬,噎得她直翻白眼。
“别吃那玩意儿了!” 魏无羡看得皱眉,却到底没忍住,伸手过去:“拿来我也尝尝。” 温蓁立刻将小刀递上。江澄也顺势在一旁坐下,接过刀,手法熟练地开始分解那只半碳化的鸡。
“只要阿姐高兴,” 江澄头也不抬,声音平静得没有起伏,“即便是金子勋那样的家伙,看久了或许也顺眼了。”
他语气平淡,话里的意思却让旁边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眼前不约而同地闪过江厌离与金子勋并肩而立的“美好”画面。
“咳!咳咳……”温蓁被嘴里那块硬如木柴的鸡肉彻底卡住,憋得满脸通红。魏无羡想也不想,一掌重重拍在她背上。温蓁猛咳几声,总算咽了下去,拍着胸口直喘气:“老天……比黄连还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