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戳了戳她的脸,熟门熟路地往屋里走:“少装了,我订了江边的观景餐厅,吃完饭还能看烟花。”
三人挤在电梯里,林挽低头看电梯上凝结的水珠。
突然觉得这个没有郑允恩的跨年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餐厅落地窗外,江水泛着细碎的光。
饭桌上的絮语时光。
推开餐厅雕花木门,一股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
苏砚订的这家馆子古色古香,深褐色的木桌椅泛着温润光泽。
墙上挂着水墨花鸟图,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把三人的影子都染得软软的。
子禾一屁股坐下,把包往旁边一扔就开始抱怨:
“林挽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在家写小说、画漫画累成狗!每天睁眼就是码字、勾线,晚上睡觉满脑子都是剧情和分镜。
有次画到半夜三点,眼睛疼得睁不开,喝了两大杯咖啡才缓过来。
好不容易写完一章,读者在评论区催更,说主角感情线不够甜。
我又得从头改。”
她掏出手机,给林挽看草稿箱里改了七八版的剧情大纲“你看,这些字改得我自己都快看不懂了。”
林挽听得直咋舌,马上来了精神:
“你这算啥!我们剧组才叫精彩!前几天拍雨中戏,郑老师为了效果,在雨里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浑身湿透还笑着安慰大家别着急。”
她边说边比划,眼睛亮晶晶的
“而且郑老师特别细心,知道我睡眠不好,第二天就给我带了安神茶。”
子禾突然眯起眼,放下筷子。
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挽:“哟哟哟,我才说了两句自己的事,你这三句话就拐到郑老师身上了?”
林挽脸一红,却没停下:“还有还有,郑老师演技特别厉害,一条过的时候,导演都忍不住鼓掌。”
“我看啊,在你这儿,郑老师喘气都是演技教科书级别的吧?”子禾打趣道。
顺手给林挽夹了一筷子菜,“快吃菜,别光念叨郑老师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林挽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郑老师还会弹吉他呢,上次剧组聚会,她自弹自唱,可好听了……”
“得得得,”子禾举起手做投降状,“我算看明白了,你这十句话里,九句半都离不开郑允恩!剩下半句估计也在酝酿夸她的词儿呢!”
苏砚坐在对面,捧着温热的菊花茶,静静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调侃。
从餐厅出来,寒风扑面而来,林挽裹紧了外套。
苏砚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导航,“江边离这儿不远,快走,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子禾双手插兜,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多穿点了,这风跟刀子似的。”
林挽笑着打趣她,“让你臭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一路上,子禾还在聊她的小说和漫画,“我跟你们说,最近读者催更催得可凶了,还老在评论区猜剧情,我故意埋的伏笔,他们愣是没猜中。”
苏砚挑眉,“就你那九曲十八弯的剧情,谁能猜得到。”
林挽也跟着笑,“子禾,你下次可以透露点线索,不然读者该着急了。”
子禾突然坏笑,看向林挽,“我看你啊,就惦记着郑老师,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的读者。”
林挽脸一红,“哪有,我这不正常讨论嘛。”
苏砚在一旁跟着起哄,“对对,我们都懂,郑老师在林挽心里那可是‘特别待遇’。”
林挽追着要打她们,三人笑闹着到了江边。
此时江边已经聚了不少人,三人找了个相对宽敞的位置站定。
林挽望着江面,心里默默想着郑允恩,不知道她的演出是否顺利。
子禾捅了捅她,“又发呆,是不是想郑老师了?”
林挽还没来得及反驳,苏砚指着远处,“快看,倒计时开始了!”
“10、9、8……”人群开始齐声倒数。
在数到“5”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呼喊突然传来,“林挽!”林挽浑身一震,缓缓回头……
只见郑允恩裹着黑色长风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
口罩拉到下巴,脸颊冻得发红,却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林挽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郑、郑老师?你不是在外地演出吗?”
“表演一结束就赶过来了。”郑允恩的声音混着喘息,在倒数声中格外清晰。
她伸手想拂开林挽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在指尖触到发丝时猛地收回手。
攥成拳轻轻咳了两声,“想着...不能错过这场烟花。”
身后的子禾突然狠狠掐了下苏砚的手臂。
苏砚疼得差点叫出声,却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两人瞳孔剧烈收缩,目光像钉子般钉在郑允恩和林挽身上。
子禾的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苏砚的手机在手里滑了三次才勉强握紧。
倒计时的数字跳到“3”,林挽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郑允恩却往前挪了小半步。
“新年快乐!”两人异口同声的话语被烟花炸响的轰鸣吞没。
子禾和苏砚机械地跟着人群欢呼,脸上却挂着僵硬的笑容。
眼神在两人交叠的身影间来回游移,用口型无声地交流——“这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
她们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缓步走向两人。
苏砚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哟,郑老师也来赏烟花啊?”
子禾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围巾:“对啊对啊,这烟花配美人,绝了!”
转身时,子禾偷偷用手肘顶了顶苏砚。
两人在夜色中疯狂眨眼,憋得满脸通红。
却默契地将惊涛骇浪般的八卦欲,死死按捺在若无其事的谈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