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快拒绝。”秦如海这会儿冷静下来了,走到椅子上坐下,“作为条件,我会给你一千万,你现在很需要这笔钱,不是吗?”
谢棠没有说话,她知道秦如海一定查过她,要不然不会这么自信满满又毫无愧意地找她做交易。
“这几年,你妈妈的身体不太好,急需一笔钱做手术,你做律师赚来的钱全给她治病了,你还把你们住的房子抵押了,因为没及时把钱还给银行,银行正准备拍卖你们的房子。”
谢棠冷着脸笑了笑,“是……”
“你欠银行的钱我会帮你还,我会再另外给你一千万,前提是你要嫁给楚颂。”
“条件确实挺诱人的。”谢棠现在很需要那一笔钱,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就那样没命了,可是……这样一门亲事,怎么会便宜了她,“既然是为你女儿定下的婚事,她为什么不嫁给楚颂?”
秦如海沉默了。
烟没抽几口就快燃尽,她把剩下半截烟扔到地上,“既然你找上我做交易了,我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吧。”
秦如海看着光洁的地板上多了那半截烟,觉得碍眼,忍着怒意说:“三天前,她和楚逸领证了。”
谢棠沉默的同时也震惊了,楚颂她小时候见过,楚逸?这是哪位?楚家什么时候又添了一位少爷?
她想象不来那个安静如鸡胆子比蚂蚁还小的秦芜哪来的胆子给楚颂戴绿帽子。
她也同情楚颂,就这样被自己的未婚妻和弟弟戴了顶绿帽子,不知道有没有想杀了那对奸夫□□的心思。
秦如海并不想催她,可又不得不尽快得到她的答复,逼着她做决定,“你还要考虑多久?我能等,你妈妈的病是不能再拖下去的。”
谢棠的内心不是没有挣扎的,嫁给一个十八年没见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听起来挺糟糕的,可还能比即将无家可归、还有可能失去她母亲更糟糕的吗?
她的人生,她母亲的未来,都被那笔高昂的医药费压得看不到希望了。
如果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比如牺牲婚姻,她就能从泥潭里爬出来,她当然想去博一把。
可是……明明就是秦如海有求于她,却摆出这副高高在上施舍她的样子,她不想让他如愿,更不想自己卑微得像个软柿子一样任由他轻易拿捏。
当年他带着纪雁母女回来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母亲那么高傲的人,放下了自尊和身段卑微乞求了他好久,只要他不再管纪雁母女,她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她母亲不知道的是,卑微的乞求和耍闹只会招来秦如海的赶尽杀绝。
那时,纪雁怀了秦家的儿子,母凭子贵,要被扫地出门的只能是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她们。
太难堪了。如果她爷爷还在的话,她们不会被他们欺负成这样。
她母亲是个体面人,事成定局无法挽回,就只好放手。
秦如海说SK集团在走下坡路,没什么钱,她母亲是个好忽悠的人,就带着她和秦如海给的50万离开了秦家。
那一年,秦如海的身价高达近亿,他就像打发乞丐那般打发走了她们母子,转头与纪雁的二婚喜宴办得轰轰烈烈。
想到这里,谢棠心里怎能不恨?她轻握了下拳头,目光波澜不惊地看着秦如海,缓声开口却不容拒绝:“我要再加个条件。”
秦如海骂道:“你别得寸进尺,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说难听点,凭你在小所做律师的能耐,你至少要花三四十年才能赚到这笔钱。”
“既然秦先生不愿意,那这笔交易就算了。”谢棠无所谓地站起身离开。
她想试着赌一把,秦芜敢给楚颂戴绿帽子,对楚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来说,必定是奇耻大辱。
事关集团和家族兴衰,秦如海要是想抱稳楚家这条大腿,总要给楚家一个交代的,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求自己,所以她猜,无论她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一定会接受的。
秦如海冷着脸故作冷静地看着她走到书房门口,咬牙切齿喝道:“等一下!”
谢棠侧过身子看向他,唇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秦如海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压着声音说:“说说看。”
“我还要这套别墅。”
秦如海脸上的肉颤了几下,他忍着不爽退了一步,用一种施舍的口吻说:“你要是觉得一千万少了,我可以再给你加点。”
“我不要,我就是想要你这套别墅,虽然旧了点,但翻新一下,还是可以住的。”谢棠讽刺地笑了笑,“秦总愿意忍痛割爱吗?”
“滚!”
谢棠遗憾垂眸,赌输了,转身关上门的瞬间,她听到了水杯摔碎在地的声音。
很糟糕,她不仅惹怒了秦如海,还拒绝了最快救治她母亲的办法,就为了一套别墅,就为了不让秦如海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