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打了,别打了。姑娘,我是人。”
少年顺势一把拽住树枝,将她提溜到了地上,“我叫张白清。要不要加入我们,成为捉鬼师?”
陈雪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她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虽然你这台词、表情很凶很帅,但是你嘴角流血了喂。
张白清被拒绝了也不恼,只是颇为可惜地审视了她一眼,这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叫花子”拥有着超过常人的冷静。
“你可是个捉鬼的好苗子,真不来我们天师道?”
他背后的剑倏地破空,发出清越的嗡鸣,帅气地一个反手回捅,就将那扑咬过来的人头死死钉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祈福禳灾、祛邪驱鬼。我乃天师道首席弟子是也。”
剑穗上的铜铃跟着旋身动作叮咚作响,张白清收势时剑尖斜斜一指,正巧截住片飘落的叶片。
他故作轻松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要是想通了去溶月楼找我。”
大哥你装*呢,还整上美少男变身CG了。
次日
陈雪拿着残页,看着眼前热闹的酒楼举棋不定。
溶月楼里人山人海,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喧闹声里夹杂着悠扬的江南小曲。
她心酸了下,无论哪里有钱人都活得滋润。反观自己活的像拼夕夕,每天不是拼了,就是被拉去砍一刀。
一位姑娘正背对着客人弹琵琶,墨色的秀发被梳成漂亮的发髻,露出白皙的天鹅颈。
“你好,我……”
“后厨最左边的一扇门一直往前走。”
“我还没说要找谁呢?”
那姑娘转过身来,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望着,本是胸腔肋骨的位置被一把镂空琵琶取代。纤细的手指拨动着身体上的乐器,响起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优美曲声。
“能看见我们的都是去那的,你不是?”
二楼靠窗的包厢里,一个仙风道袍的男子有感地望着陈雪,他的脊椎是一柄长笛。
另一个坐在楼梯上的孩童嘻嘻地笑着,肺部赫然是两把葫芦丝。他们与酒馆中的其他乐声相配得异常和谐。
原来是溶月楼的鬼曲班,我果真有阴阳眼,老是在阳间看见阴间事。
陈雪道谢后就按照她说的路线寻找,面前出现了一座其貌不扬的农庄,颇有些像邻居戴夫打僵尸的住宅。
院前四四方方的农田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就差里面耕地的人说一句“瓦瓦肉”了。
张白清正卖力地锄地,不时用脖颈上挂着的毛巾擦汗,见她来了,笑眯眯地丢下锄头给她开门。少年胳膊上鼓起有力的薄肌,可那张脸却苍白羸弱,像个病秧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跟我来办手续吧。”
推开木门里面就是居住的屋子,干净整洁,空间也很大,古色古香的与古装电视剧里的并无差别。井里还冰着瓜果,十分诱人。
张白清随手取了一根黄瓜,“吃吧。你也太瘦了,跟干尸似的。”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跟个黄瓜似的寡淡无味,我家的狗长得都比你带劲儿。
“你知道什么人才能看见鬼吗?”
陈雪啃了一口脆甜清新的黄瓜跟在他身后,很是捧场地抬头,满脸好奇,“不知道。”
“鬼能主动现身,但大多数时候都会躲起来。能看见鬼的要么是鬼,要么是天生拥有阴瞳的人,最后一种情况极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是死过一次的活人。”
她心跳漏了一拍,这死过一次的活人会不会就是像她这样的穿越者?室友也和自己在同一间实验室,她们也穿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张白清把自己介绍给了坐在躺椅上纳凉摇扇的中年人,“向叔,这是我今天早上和你说的姑娘。”
向相刷得站起身,一把蒲扇狠狠拍上了他的肩,嘴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怎么不早通知我,我好换身衣服。”
男人生了一张坚毅的脸,五官稀疏平常,看着与村口看大爷下棋的中年人没两样。他转过身简单整理了下衣衫,很是和蔼的对陈雪说:“诶呦,真是个漂亮丫头。欢迎你入职我们天师道。”
大叔,你背着夸人显得很没有说服力,再说宽进严出是诈骗啊!
陈雪因为营养不良瘦脱了相,怎么看都和漂亮沾不上边。她并未露出欣喜反而带上了沉重,“向叔,你好。我是陈雪。”
大叔笑起来很诚恳,见陈雪心有防备也没指责,领着她简单参观了一下宗门内部,介绍了一下几任掌门以及平生事迹。
天师道以前是个上千人的大宗派但逐渐没落了。现在只要入职就能混个职位,原来张白清首席弟子的身份是这么来的。
“鬼怪横行人手不够,就需要你这样谨慎的人才。我们做一次任务少说得挣个几两银子。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说的就是我们。”
“捉鬼师的级别从低到高分为窥阴、破障、镇幽、炼炁、盗天(1)。能看见鬼便是最低级的‘窥阴’。等你捉了几只鬼,就能和张白清一样,是‘破障’。”
陈雪依次签好生死状、聘用书,向相就将一块写着“窥阴”的铜牌连同钥匙、统一的玄服递给了她。
不要求户籍、年龄、身份,只需要一双看得见鬼的眼睛,待遇如此之好,怕是极其危险。她坚定自己干一票就走。
“小姑娘,我们挑一只奴鬼给你,签订契约就算最后的手续。”
张白清见她一副新手小白的样子,仔细给她介绍起来:“我们捉鬼师虽然能看见鬼,但主要依靠签了奴鬼契约的鬼来吃鬼,人很难将鬼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