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喂药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啊……”
魏殊倏然抬头,房间中哪里还有元忱的身影。
“喂药……或许他只是喂药吧……”
离除夕不到十日。
金吾卫控制住了整条暗街,霍琰从头到尾查了个遍,终于将“木芙蓉”的售卖链条捋清楚了。
“但是还差刘衍和侑一坊有牵扯的证据。”
魏殊这几天能下地了,那归荣丸果然是神药。
“那位艳老板呢?”
霍琰叹气,“大理寺那边将其定为刺杀你的头号嫌犯,在京城内外下发了通缉令,但是还没有找到她。”
魏殊站在窗前,屋里有地龙因而不怎么冷,伤重以后的身体就像漏气的气球,让他感觉很不适应。
“她叫艳娘?”
“是,她是江州人氏,景和十年入京,被卖入若水巷绮红楼,后来进入暗街,执掌侑一坊,之后的信息就查不到了。”
魏殊点点头,“又和绮红楼有关,青楼、暗街、户部、西域,这就连成一条线了……”
“刘衍借助户部的权力,从西域倒卖‘木芙蓉’进京,这种成瘾性极强的□□,一旦沾染很难戒断,所以‘木芙蓉’的受众很广,青楼和暗街是最好的倾销地。”
霍琰分析完,看向魏殊,“现在‘木芙蓉’的线断在艳娘这里,别院女尸被刘恒的势力阻挠,至今没有人前来认尸,元微世子的案子也卡在验尸一环,接下来……”
魏殊的脸色没有像霍琰一样凝重。
“看似处处不通,但实则都围绕着刘衍,只要一方能走通,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你有想法了?”
魏殊捂着胸口,“我这一剑可不能白挨,凶手既然怀疑是艳娘,那么我就如他们的意吧……”
霍琰觉察了不一样的苗头。
“你要干什么?”
魏殊转头问他,“你那里有收缴的‘木芙蓉’吧”
霍琰起身,与他相对而立,“不要涉险。”
魏殊点头,“放心我惜命得很。”
东宫。
元忱此次诏刘恒,并不如前几次的愤怒,看着刘恒的三角眼也顺眼了些。
刘恒熬得头发都快白透了,今天见东宫的侍女还给他上了茶,就知道太子并没有生气。
“侑一坊的艳娘已经被我藏起来了,魏殊决计找不到她。”
元忱点头,状若无意地问道,“那一日若是孤不去,你打算做什么?”
刘恒打量着元忱的神色,迟疑开口,“艳娘手里的木芙蓉,能让人神志恍惚,用在魏殊身上,正好能让他无声无息疯癫而死。”
元忱捏紧了手里的茶杯,面色却是温和。
“大人好谋算。”
刘恒听到他的夸奖,才放下心来,“能为殿下排忧解难,是臣分内之事。”
“艳娘手里的账簿毁了没有?”
刘恒擦擦额头的汗,“那个……最近金吾卫查得严,账簿在侑一坊的暗室中,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能……”
元忱抿了一口茶,“不急,还有你儿子从前交往的京中权贵朝臣,你默一份名单给我,谁有把柄谁没有,一一标注清楚。”
刘恒心下一紧,“殿下……”
元忱安抚他,“木芙蓉在京中流传不是小事,凭你一个户部尚书挡不住,不如多拉一些人来挡……”
刘恒欣喜,“殿下圣明!”
元忱送走刘恒以后,拿过他默下的名单,眼神渐渐冰冷。
“这人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青阳送走了刘恒,回到殿中的时候,就见自家殿下脸色相当难看。
“殿下?”
“这刘恒刘衍两父子,孤倒是小看了他们……”
“藏云。”
“属下在。”
青阳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
“拿着这名单,你去查验一下,刘衍别院一事有多少人参与。”
“是。”
“还有,让红玉将常去绮红楼服药的官员列一份名单给我。”
“是。”
等到藏云领命出去,青阳才上前。
“殿下这是作何打算?”
元忱伸手揉着太阳穴,“刘恒千错万错,但是孤不能放手户部,老四那边已经势大,他再庸碌,后面还站着程家。”
青阳上前给元忱倒茶,“殿下注意身体。”
“四皇子在朝堂上并没有太多动向,不过给太傅送了很多礼品,看样子他是要坐山观虎斗?”
元忱闭目养神,“最近确实很少关注老四了……他当真能那么安分?”
青阳也好奇,“这次难得荣亲王没有给殿下添堵,殿下怎么还担心起来。”
“就算老四昏庸,他手下的谋士也不是全然都是无能之辈。”
元忱喃喃道。
坐山观虎斗,他和魏殊,他们之间能斗起来的根源……
“不好,元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