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殊将事情委托给了霍琰,元微是皇亲,他的案子经过京兆府整理后必然提交大理寺,魏殊的手暂时还伸不进大理寺。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传说中的柳莺。
元微被带走以后,柳莺就没有再见客,魏殊想要探听清楚,就必须亲到若水巷。
魏殊来到绮玉楼的时候,这里已经门庭冷落。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打着牌,在见到径直往里进的魏殊时,都是一脸惊讶。
首先来人有一副相当好的样貌,眉目深邃,五官疏朗,那一双眼尾带钩的桃花眼相当漂亮,绮玉楼的女子都是见过世面的,见到这样的男子还是讶异不已。
再就是最近长安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青楼争女杀人案,这京中谁人不知,怎么还有人敢往这绮玉楼走。
“公子这是?”老鸨连忙迎上去,她深知最近来的应该都不是寻常客人。
魏殊开门见山,“我来见红玉姑娘。”
“哎呦,可是不巧,红玉姑娘最近身子不爽,正卧床休养着呢。”
魏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在老鸨面前晃了晃。
老鸨既然敢开店,那就是有几分见识的,她自然识得这是宫中之物。
“这……”
魏殊将手里的金瓜子放在老鸨手里,“我不是生事之人,是我家主人想要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这样的人物居然只是下属,可想而知他身后人是什么样的势力。
迟疑半晌,老鸨还是应下,“红玉在二楼厢房,我为贵客引荐吧。”
魏殊点头应下。
“红儿,红儿,今日贵客来访,不可不见呐。”
老鸨在门前说了几句,就见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素色长衫的女子看向门外。
魏殊只觉得这姑娘好生标志,她垂下眼,冲魏殊盈盈一拜,仪态娴雅,全无脂粉气。
魏殊上下打量这绮玉楼的花魁姑娘,只觉传言不虚。
“公子里面请吧。”
红玉辞了老鸨,引着魏殊进了房间。
魏殊踏入门中,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比楼下的胭脂香气,这里反倒让人心旷神怡。
“公子请坐。”红玉伸手示意,魏殊便在房中的圆桌旁坐下。
魏殊看着这房间的布局,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被屏风隔开了内间和外室。
魏殊看向内室的方向,但是被屏风挡得严严实实的……
“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红玉将酒杯放到魏殊手边。
魏殊接过,“多谢,那我也不再客套了,想必红玉姑娘知道我来所为何事。”
红玉点了点头,就是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是你亲眼见到刘衍被元微打死?”
魏殊上来就开门见山。
“是……”
“那你可看清刘衍死时是否挣扎痛苦,脸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红玉眉头紧皱,“当日世子着急,走得太快,我一弱女子跟不上他的脚步,等到院中,就见那刘公子甚是生气,与世子起了争执,我还来不及劝和,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世子原本势弱,可后来也打出了火气,就用力推倒了刘公子,那刘公子当时就没了声息。”
红玉脸色都是惶恐,“当时我也在扶着世子,就没有看清刘公子的死状。”
魏殊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你的注意力都在世子身上?”
“是的。”
“所以刘衍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将你的注意力从世子那里吸引过来?”
红玉迟疑着回答了,“自然……”
魏殊撑着太阳穴,“京兆府传召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回的?”
“是的,不知有何问题?”
“问题大了……”
魏殊眼神一变,“红玉姑娘不知身后是何等的底气,竟罔顾法度,人命案子你都敢信口胡言。”
红玉下意识后退,被魏殊抓住手腕按在桌面上,魏殊紧盯着红玉的眼睛。
“从我进来,你屋中就熏了催情香,但是分量却不大,你是想迷惑我?”
红玉并没有挣扎,反而是楚楚可怜地看着魏殊。
“公子何出此言啊,房中熏香都是平日里客人们爱闻的,我一时忘了里面的成分……”
“你还在狡辩,刘衍的尸体虽然没有验尸,但是他口唇发紫,手脚僵硬,死前定是极为痛苦,怎么会悄无声息。”
“世子小厮的证言中说,是你引着世子前去的刘衍所在的后院,还言语挑唆,激化矛盾。”
“此案提交京兆府,你都敢信口胡言,可见你胆子不小,是你身后之人授意?”
魏殊紧盯着红玉,不容她后退一丝一毫。
红玉眼神里隐有震惊,“我……”
“我不与你为难,你只告诉我柳莺在哪里,我便放了你。”
魏殊本来也不是想要拿她怎么样,只是京兆府得了太子授意,不愿意验尸,想给元微脱罪难上加难,必须想办法知道刘衍死因。
红玉听到这话却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