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个能生的就好。”
他要是能生的就好了………
难道男人活着的价值就是生孩子,要是不能生孩子就什么价值都没有了吗。
凭什么女人就可以三夫四郎左拥右抱!他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连当人正夫的资格都没有,就连一些老寡妇打的主意也是让他当侍郎。
见到端着一盆水出来的曲檀,心里像是攒了一把火。
“曲姐姐,要是一个男人生不出孩子,是不是活该被休啊!”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因为很多男的都是生不出孩子就被妻主家赶走,或者是被送到庙里当和尚,更过分的还会将人沉塘。”好在没有像以前那样,男子成年后还嫁不出去就要送到军营当男倌。
曲檀沉咛片刻,回他:“有时候男人生不出孩子不一定就是男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女人。”
“女人怎么会有问题?”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听过。
曲檀看出他又是钻进胡同口了,将水盆放下,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女人体内的多囊卵巢存活度不高,或者坏死。还有人活在世上的唯一价值也不是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而是为自己而活,为建设美好国家,家乡而活,知道吗。”
陈渡虽然听不懂她说的大道理,却能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就在二人即将无话时,陈渡借着月色迷离,仰脸问她:“曲姐姐,你说我好看吗?”
“阿渡长得自然好看。”哪怕是之前黄黄瘦瘦得像只小黄鼠狼,也能看得出他的五官底子不错,要不然怎能入得了女主的眼。
养养,只要再养养就好了。
“真的吗。”被夸奖了好看的陈渡压住满心雀跃再次发问,先前的悲凉早已一扫而尽。
“嗯,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
陈渡虽不舍,也老老实实的道了声:“晚安,曲姐姐。”
“晚安。”
曲檀本来是准备第二天走的,谁知道包裹还未收拾好就听到陈渡,曲父和人在河边打了起来。
她顾不得问来人发生了什么,就火急火燎往洗衣服的小河边跑去,只是出去之前不忘带上一瓶跌打药水。
等她小跑过来,原先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已经被人拉开,周围也围上了一圈人看热闹。
脸上带着几条红印子,原本扎头发的红绳被人扯掉,红着眼睛,气得直哆嗦的陈渡要不是被好几个夫男拦着,恐怕早就拿着棒槌冲过去和村里有名的长舌夫拼命。
曲父长年在田地劳作,又生比中原男子高大,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仍是多了几条血印子,与曲父撕扯殴打在一块的刘家夫更是惨烈得脸都肿了一大块。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妻主回来了有你们好看!”哪怕打架落了下风,刘家父仍是中气十足地插着腰,“我要让我妻主将你们这几个害村之马都给赶出去。”
“好啊!我就等着你家那位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要是敢来,我就不只是打爆你的狗头!”论对骂,就没有输过的曲父又怎会落了下风。
陈渡见她来了,哪儿还有刚才张牙舞爪的样,有的只是窘态如鸡。
“疼不疼。”忽略周边杂吵的曲檀蹲下身,先用帕子沾水擦掉少年沾灰染血的脸,取出用自制的简易棉签沾了点跌打药轻柔,均匀地涂抹在他脸上。
哪怕她的动作再轻,仍是疼得陈渡龇牙咧嘴,偏生嘴上逞强:“不疼。”
曲檀也不揭穿他的口是心非,而是问起:“不是说来洗衣服吗,怎么好端端地和人打起来了。”
“因为,因为………”心里又苦又甜的陈渡看着正眉眼温柔给他上药的女人,怎么都无法将那些腌臜话说给她听。
那么好的曲姐姐,才不能被那些污言秽语给脏了耳。
手持棒槌的曲父想到那群长舌夫,火气不减反增骂道:“还不是刘长夫嘴碎得像盖不好的粪坑,这一次是他跑得快,要是再有下次,看老子不将他的嘴皮子给撕烂了。”
“真以为小桃村是他家开的不成,有些人果真是越活脸皮越厚,也不知道他的棺材板是不是都比不上他的脸皮。”
曲檀为陈渡涂好脸上伤口,有些无奈道:“好了,爹爹都多大个人还和人打架,要是被娘亲知道了,指不定又得数落你。”
原本还为打架赢了神气不已的曲父一听她要告状,顿时蔫了又急:“好阿檀,你能不能别告诉你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最讨厌你爹和其他人动手。”
从地里赶来的曲母见到老伴被抓花的脸,既心疼又愤怒,听到他的话还带着点好笑:“晚了,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