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多日的大雨在今天终于停了,天空中的乌云散去,露出许许阳光,城中百姓的欢呼声穿过高高的院墙传到剑拔弩张的巡抚衙门。
祝颂从里面打开房门,通红的眼眶表明他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衣服更是皱得像被当成玩具抓了十年一样,若是仔细看甚至能发觉他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祝凌野见他这种不对劲的状态很是担心,连声问道:“哥,你怎么样了?”
易康宁笑得畅快,“祝大人春风一度,真是可喜可贺,可惜可贺!”
祝凌野扭头看向易康宁,“你在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易康宁丝毫不慌,“我到底是不是胡说,咱们进去一看便知。”
祝凌野见易康宁这么有底气,再加上祝颂的状态确实很怪,他甚至看到了祝颂掩藏在衣领下的抓痕,这绝对不是自己能抓出来的。
祝颂冷冷的看着易康宁,面无表情的下令,“冀州巡抚易康宁谋害钦差,罪无可赦,抓进大牢,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他。”
易康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他拧着眉狠狠的盯着祝颂,“祝大人,你确定要把我抓起来?”
祝颂横了祝凌野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祝凌野上前抓住了易康宁,易康宁不停的挣扎,沉着脸向祝颂说道:“祝大人,你屋里头的人还没个说法呢,难道祝大人竟然敢杀人灭口?”
祝颂道:“你想要的说法,我会给你的,现在好好的给我去牢里待着。”
易康宁死活不愿意去,朝着屋内大声叫嚷道:“凤离,出来,凤离,出来。”
“闭嘴吧你”祝凌野将帕子粗鲁的塞进了易康宁的口中,在易康宁咿咿唔唔的叫骂声中押着他去了大牢。
祝颂横眉扫着在场的差役,厉声说道:“本官得圣上钦点,御赐尚方宝剑,奉命前来冀州审查要案,全面主管冀州,若是有人与本官作对,本官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差役们心跳如雷,眼神浮现出惧怕,朗声回道:“听清楚了。”
祝颂又问道:“昨天晚上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差役们顿了一下,随即齐齐问道:“回大人,昨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祝颂眉头拧得更紧了,表情更严肃了,“荒唐,若再有人不说实话,本官就拿他开刀,清洗冀州官场。”
差役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连去看别人都不敢,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祝颂可没时间跟他们在这儿耗,“说,不说话全部问罪。”
差役们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像是有人在哭..”“又好像是在求饶..”“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祝颂心头蹭蹭往上冒火气,易康宁那个蠢货,是把他的脸撕下来在地上踩,今天若是不把这事解释清楚了,那以后他和温奉玄也别在官场上混了,“易康宁叫你们来的?”
这下差役们回答得很痛快,“是。”
祝颂又问道:“他还跟你们说什么了?”
差役们齐齐摇头,“就叫我们过来守着,别的什么都没说。”
祝颂冷声道:“守着,是怕本官跑了,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但不代表本官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全部不许撤,一直守着,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如何编排本官。”
差役们原本是觉得祝颂在乱搞,但现在见他如此坦荡,心里又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没一会儿祝凌野就回来了,“哥,易康宁被我关到大牢了。”
祝颂道:“雨停了,让凌望去找张大人,问问这雨还会不会下,如果不下了就着手安排灾民回乡。”
祝凌野点头,但是有一点,“没钱怎么安排回乡?”
灾民的房屋都被冲垮了,庄稼地也被淹了,两手空空的让他们走无异于指着悬崖让人跳了。
祝颂道:“那就得去让易康宁把吞下去的赈灾款给全部吐出来了。”
祝颂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背人,在场的差役都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我去审问他,殿下昨天晚上与我演了一场戏,现下还在休息,你让厨房准备好吃食。”
祝凌野很疑惑,“殿下?哪位殿下来了?”
祝颂白了他一眼,祝凌野就明白了他在这儿说这些的用意了,换了个问题问道:“殿下为什么会陪你演戏啊?”
祝颂不答反问,“还能为什么?”
祝凌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说道:“赈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