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不擅长与人合作，因此分工由沈霆安排：他们二人负责打听消息，而她......可以自便。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那些场面会让她感到不适。

她觉得这两人颇为有趣——因为她是女子就对她格外宽容，但这宽容中又带着几分轻慢。他们似乎觉得她柔弱，有义务照顾好她，却又什么都不指望她。

与燕椿和相处千年，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处事方式。虽然有时候他的方法有些......她形容不上来，但确实很有效。因此她并不打算听沈霆安排，而是仔细收好他写的纸条，也出门去打探消息，顺便买了身新衣裳。在等待成衣修改时，她单手撑在柜台上与掌柜闲聊。

“掌柜的，我想问问，怎么当鸾卫？”

"想出风头？"掌柜斜睨她一眼，细声细气地把手也搭在柜台上，单手托腮道："你不行，太瘦弱了，也不够阳刚，在我们这儿不吃香。鸾卫的选拔有严格标准，胸围、腰围、臀围、臂围还有脚，都要达标才行。不然凭什么供他们吃香喝辣？"二十多岁出头的男人眼珠一转，"不如买套鸾卫的衣裳回去过过瘾？我这儿也有。"

这位修眉细目的掌柜倒还算正经。她讨好地递上些吃食："那其他门路呢？让我离他们近些也行，说不定有能瞧上我的？到时候也让你沾沾光？"

掌柜捂嘴而笑，接过吃食扬眉道：“哎呀，小瞧了你，原来是打着这个目的，也是，年轻的都眼光高，你容貌不差，未必没机会，不过我有相好了，他就是鸾卫，我家那口子管我管得严，不允我同外人勾搭。”

她啧啧称奇，上下打量着掌柜："你真厉害，我看鸾卫都挺不错的。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掌柜却突然沉默，半晌才勉强笑道："哪有什么技巧可言，我们不过是自小长大的情谊罢了。听我一句劝，别对鸾卫动真情。这城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要你想，到处都能寻欢作乐。但鸾卫不一样......他们受了供奉，就有义务。若有人来求，是不能拒绝的。"

“这你……你不介意吗？”她有些吃惊。

掌柜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匹上的花纹："大家都这样，我们反倒成了异类。这城里的孩子大多只知其母，长大后就被扔出城主府。他若不去当鸾卫，我这店也开不起来。"顿了顿又道，"城主府里的女人们爱看这个，规定男子必须和男子在一起，却不许成亲。所以我们......没有成亲。你从哪儿来？你们那儿允许成亲吗？"

她挠挠头，想不起来自己来的地方叫什么了，干脆答道：“淅川，我从淅川来的，我们那里允许成亲。我在那没成过亲，但应该问题不大。那建城的城主呢，那位将军和国师，他们还在吗？”

“在呢，龙阳祭就是为他们办的，百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们逃难来此，是对有情人，成亲后建立了这里。你若是想离鸾卫近一些，去城主府侧门看看有没有帮厨吧，后日晚上龙阳祭，他们很缺人。”掌柜拭了拭眼睛道：“出去吧，我要闭店，今日心情不爽利。”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从袖中掏出些吃食放在柜台上，轻声道歉后才转身离开。刚出门，就撞见勾肩搭背回来的沈霆和萧放。二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沈霆尤其明显，他一只手捂着屁股，眉头拧成川字，眼里压着火，整个人含胸缩背的，活像只炸毛的豹子。

见到她两人明显一愣。沈霆当即沉下脸，几步上前压低声音怒道："乱跑什么？我们忙着查线索，哪有工夫照顾你？你还敢自己买衣服？万一被城主府的人盯上怎么办？"

她后退两步，上下打量沈霆，忽然觉得这人简直是天选的鸾卫苗子，便冲他们摆摆手："先回客栈吧，晚上你们俩可不安全。我看客栈里还住了别的客人……要喝酒吗？一起？"

萧放在旁边扑哧一声捂嘴笑道：“我觉得我还好，沈老师简直是他们天菜。”

萧放"噗嗤"一声捂嘴笑了："我觉得我还行，沈老师才是他们的天菜。"

赵元青也笑了，独自走在前面。她其实肌肉结实，只是宽大的衣裳显瘦，再加上身形偏薄，路上也有人伸手想摸她，但都被她避开了。那些人试了一次发现她不是那种"天菜"，也就悻悻作罢。

天将黑，正式吃饭的时候，二人坐在桌前看赵元青去沽酒，沈霆显得有些沉默，萧放低声道：“沈老师，嘛呢，刚刚屁股裂开了吗？”

沈霆不接他话，他极力掩盖刚刚被那女人按在板凳上的震惊冷笑道：“X骚扰无论男女都该死刑。”

萧放开始数：“一、二、三……沈老师，你今天被摸了几次？我今天被摸了八次，有一个人还抠我屁股，好烦。”

沈霆难掩心酸捂脸捋发叹气：“我没数，别问我，回去别和别人说咱们第一个副本是这副情形。”要不是城门口写着禁止斗殴，违者驱逐，他……

突然他脸色一僵，缓缓抬起自己下半身，青着脸颤抖着手摸向自己腿侧，等他再拿出时，萧放也脸一白，大脑僵直张着嘴刚要叫，沈霆连忙要捂他嘴，萧放叫得更厉害，嗖地窜出桌外紧紧靠着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