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娘一样,她也不清楚,为何李氏那边会主动拒了这门亲。
其实,除了李山远这事外,她还发现了关于夫人的另一事,具体什么情况,她并不十分清楚。
只记得那日下着滂沱大雨的晚间,她经过枇杷树下时,见到苏寻月披着斗篷,在柳儿的引路下,脚步匆匆的去了顾府后边的柴房。
翌日,她去柴房拾掇里头的松木柴火时,仔细检查了一番,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将干枯松叶放在鼻尖轻嗅时,带了几分淡淡的血腥味。
她将松叶翻了翻,还寻到一小块的褐色粗布,便也是她此刻手中所拿的这东西。
那日晚间,瞧苏寻月她那行色匆匆的样子,灯儿想,苏寻月是为了见什么人也说不定。
......
顾家这边,顾晚吟用了晚膳后,便就回了屋。
她离开时,顾嫣还在用着膳食,看着没什么胃口,碗里的米饭才只吃了一小半,顾晚吟瞥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顾晚吟和苏寻月说了声告退,就离开了厅内。
掀开帘子出去时,几缕凉风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吹着案桌上的火苗轻晃。
“娘,二姐她的婚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见她人出去了后,顾嫣神色恹恹的问道。
端坐在圈椅上的苏寻月,她端着柳儿递来的瓷盏,小口的漱了下水,片刻之后小口小口的吐了出来,她抬手捻起托盘上的巾帕,仔细将嘴角擦了擦。
随后,她睨了顾嫣一眼,语气淡淡的道:“吃不下就别吃了,非要为难自己做什么?”
说着,苏寻月将擦过的巾帕轻轻搁回在红漆托盘上,随后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她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需要将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哦,我知道了。”听到母亲的回答,顾嫣抿了抿唇,随后小声回道,“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这些做什么?你还是多费些心思在管家之事上,你如今年纪说大还不算大,可说小,也是不小了,你父亲如今在河间府任值,说不得哪日就有回到华京的可能,你别总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主家的那几个姑娘们,可都是精细着将养出来,到时候回了华京,你也不想自己落后旁人太多吧。”
“娘,你说这些是真的吗?”顾嫣闻言后,面上露出一副十分惊喜的神色。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有可能。”
说到此处,苏寻月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女儿道:“去年,你爹他走了些门路,原本是有机会调任到京城那边,哪料到,许同知在去岁年末时,立下了那样的功劳,知府大人手边不可能一下子去了俩人........”
闻此言,顾嫣登时明白了,父亲为何在今年年初之时,会那般不高兴了。
翌日,苏寻月收到一份请帖,是知府大人的夫人欲举办春日宴。
宴会举办的日子定在四月中旬,她遍邀了境内大多有适龄姑娘的人家,顾家自然也在其中。
顾家晚吟年岁十七,幼女顾嫣年岁也将有十五,姐妹俩都到了适龄的年岁,此次春日宴,俩人都将去。
这场韩夫人举办的春日宴,苏寻月心里很清楚,表面上说是春日来临,要办个宴会使众人一道热闹热闹。
但实际上,却是想借此宴会,多促成几桩姻缘之事。
想来,那宴会上也会来许多适龄的郎君,韩夫人膝下的嫡次子韩劲,如今也还未定下亲事。
收到此消息后,苏寻月很快就将这事说给了姐妹俩人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四月中旬。
这十余日,顾嫣一直在为自己宴会那日穿什么衣衫,搭配什么饰品而发愁,顾晚吟却不怎么在意。
或许因为不再是少女心态,也或许是因为和谢韫做下交易的原因。
所以,顾晚吟很清楚,她不可能再和旁的女子一样,还对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人还满怀憧憬。
偶尔,她也会想,若是那日没有遇到谢韫,是不是她也能和其他普通女子一般,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但顾晚吟,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因为她知道,若是没有谢韫的帮助,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定然只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罢了。
参宴的当日,顾晚吟只在和平日的打扮之上,又添上了几分的发饰。
乌发上斜斜的簪上了一支海棠花步摇,白皙的耳垂上,戴了两颗珍珠耳珰,随着走动间,垂在两侧的润白珍珠耳珰,亦跟着轻轻的起伏。
“姑娘你可真好看!”看着菱花铜镜前的少女,绿屏唇边微微弯起道。
“屏儿是在夸我的容貌,还是在称赞你自己的手艺呢?”晚吟微倾身,静静凝看倒映在铜镜种的女子,她语含笑音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