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早上醒来的时候,电视还亮着,电影早已播放到尾标没有了动静。
苏鹿揉了揉脖子,只觉得有些酸痛,好像落枕了。
她有些懵地坐起来,看着电视屏幕,皱了皱眉,结局是什么来着?
屋外阳光正好,梧桐树的绿叶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晃着。
阳光顺着树叶间的间隙洒了进来,照在落地窗边的地上,斑斑点点的,像是拿着放大镜在幕布上灼烧出来的一块一块。
苏鹿盯着看了许久,意识突然回笼,她立马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她的体质很特殊,非常容易留疤,却又不容易好。
眼下盯着昨夜在胳膊上留下的红痕,那抹红色的身影突兀地闪现在眼前。
一瞬间,苏鹿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光着脚跑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土地。
除了几片正常的落叶,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下过雨的痕迹。
苏鹿回身,关掉了电视,她小跑着要去开灯,却又在即将碰到开关的瞬间,愣住了。
如果那只是一场梦,如果她真的只是在沙发上睡着了,那么灯就不会乱闪,那么灯就应该是开着的。
苏鹿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抬头,看向楼梯的拐角。
那幅画还挂在那里,向日葵在风中胡乱摇摆着,一只从花丛中伸出来的手,攥住了花茎,就像扼住人脖颈一样,稍微一用力,人的脖子就像那花茎一样,断了。
凉气袭来,哪怕被金黄的阳光照拂着,苏鹿也只觉得整个房子阴森地发冷。
她立马跑了过去,将那幅画取下来摔在了地上。
表面的玻璃瞬间碎了一地,不少碎渣溅了出来,就落在了苏鹿的脚边,可她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就这么踩着那些渣子,上了楼。
她站在房间里,对着那张等身镜,站在光下,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手指的纹路清晰可见,那就是被人掐过的痕迹,昨晚真的不是在做梦。
苏鹿眨了眨眼,有些慌乱地四处看了看,突然只觉得胸闷气短,喘不上气来。
阳光明媚,暖洋洋地照在了她的身上,可她却只觉得阴冷潮湿、凉飕飕,不像阳光,倒像是暴雨中的风,吹过她的发梢,撩拨过她衣服外裸露的皮肤,很快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开口:“你是谁?”
“你能听到的,对吧?”
没有人回答,就像是在梦中那样,没有人理她。
可是梦里她有苏怡,现在……她谁也没有,不,或许有,有一个想掐死她的女人。
苏鹿后退两步,坐在了床上,“你能出现一次……”
她说着,突然顿住了,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笑了一声,“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浴室被偷看的感觉、换衣间里的那个影子……你一直在我身边……”
她说着,又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抬头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照进了眼睛里,却一点也不刺眼,她想,天上的这个太阳不会是小学语文书里小孩画的太阳吧?
怎么这么冷啊。
苏鹿想不通她会被什么人缠上,作为一个积极进取、思想端正、热爱生活、勤奋工作的社会好青年,她应该没有什么冤孽吧?
苏鹿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石小小找上门来。
“苏鹿!”
石小小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在看到背对着她坐在床上的人时,瞬间松了一口气。
苏鹿听见声音,愣愣地回头,“你……怎么来了?”
“你吓死我了!”石小小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把手机扔楼下,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干什么?”
“啊?手机……”
苏鹿看着石小小手里已经碎了屏幕的手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昨天晚上手机坏了,开不了机了,然后……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个人想把她掐死,拿在手里的手机脱了手,掉在了地上。
看苏鹿的状态明显不对,石小小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问着,她还伸手在苏鹿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没发烧啊。”
苏鹿摇头,又点头,“我……”
半天吐出来一个字,却又戛然而止,这件事该怎么说?我家里进鬼了?
这根本就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