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那么跟着她学了。
老太太是不准我跟着苏鹿一起学的,她说我不是苏家人,怕我把心思学野了,就不会伺候人了。
她本来也是不想让苏鹿学的,可这是将军发的话,老太太怕将军。
因为将军手里也有一杆枪,别说是苏家,就是整个蓉城,也是他说了算。
可是突然有一天,老师没来过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苏鹿病了半个月。
没有人管苏鹿,我就半夜偷偷溜进了她的房间。
深夜里,屋里没有灯,只有屋外的一轮圆月洒进来的一点光亮。
可我还是看得清楚,苏鹿就在屏风后面,那张床上,苏鹿蜷缩在那里。
我慢慢地走过去,害怕吓着她,可是她在看见我的瞬间,立马哭出了声。
我吓了一跳,快步走了过去,还没有坐下,她就从床上跪起来抱住了我,哭得很是伤心,差点喘不上气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苏鹿,连忙回抱住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苏鹿喘着气,说:‘江老师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只觉得当时的天好像一下子暗了下去,月亮被乌云完全挡住了。
老师名叫江宛清,是一名地下党,将军说她是个间谍。
苏鹿说,那天老师在书房给她上课,老师又在讲那些她听不太懂的大道理了,将军这个时候突然闯了进来。
将军是拿着枪闯进来的,苏鹿吓了一跳,立马站了起来,江宛清也是瞬间将苏鹿护在了身后。
将军的手下将江宛清拽到了一边,从她的包里、书里,搜出来一些苏鹿看不懂的字条,然后他们就将江宛清带走了,当着苏鹿的面。
苏鹿呆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将军,在江宛清被带出门的瞬间,她看了苏鹿一眼。
苏鹿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
将军这个时候看了苏鹿一眼,就是那一眼,让苏鹿生了半个月的病。
其实苏鹿没有生病,她是在害怕,她以为将军也会杀了她,因为她偷偷藏了江宛清的一根簪子。
江宛清很少会戴什么首饰,那天却破天荒地戴了一根很好看的银簪,在将军闯进来之前,江宛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将那根簪子取下来,藏进了苏鹿的发间。
那天江宛清给苏鹿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型,刚好可以配那根簪子。
苏鹿颤抖着拿出那根她藏了半个月的发簪,发簪顶端的珠子是可以取下来的,里面藏着一张字条,苏鹿看不懂。
她抬眸看着我,泪眼蒙蒙,看上去极其可怜。
可是我也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我该给谁?’苏鹿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以为他会连我也一块杀了呢。’苏鹿靠在我的身上,呢喃着。
那一年,苏鹿十岁,已经是可以懂事的年纪了,而我……比苏鹿知道更多的东西。”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鹿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她没有着急捡起来,而是起身走到了床边,接起了电话。
“苏鹿,你这手机号哪来的?”
“怎么了?”苏鹿微皱了眉,眼睛盯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挺好。
“这是一个空号,查不到使用人,但是我查到了定位,就在月湖小区,你住的那里。”
苏鹿的眼睛瞬间睁大,“你确定?”
“确定,我还找了别人帮忙查,得出来结果都一样,这怕不是个鬼号吧?”
“可我每次接电话的时候,地址都显示在蓉城……”
说着,苏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盯着窗边掉落的那本书,她住在曼都,可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来自蓉城,书里的故事,也发生在蓉城。
是巧合吗?
此时,她突然觉得封面上的那抹红格外扎眼,苏鹿移开了视线,说:“我再给你一个电话号码,帮我查一下。”
“好,不过……如果真是鬼号的话,你……要不还是回家?我怕你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闻言,苏鹿嗤笑一声,“方大仙,你一个玩电脑的,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东西了?”
“行了,挂了。”
说完,苏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依旧站在窗边,盯着不远处的那本书,若是细看的话,便能发现她拿着手机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