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伦突然回来打了个怀斯猝不及防，他问过助理晚上去喂食的时间，准备自己亲自一起去一趟。

出发前问奥利奥，“想不想去看宗伦家人鱼？”

奥利奥高高兴兴上了车，“宗伦买下人鱼了，这也太棒了，之前问他他不愿意买。”

怀斯给他固定好座椅，解释说，“不是他买了人鱼，是司法部收缴违法走私的人鱼放到动物保护协会内，动物保护协会没有空间，所以先暂存在宗伦那里，之后会公开向社会发布领养条件，把人鱼领养出去。”

奥利奥想买人鱼的想法因为要不到钱而失败，得知还能领养一说，连忙兴奋追问，“这个领养是什么意思，拍卖吗？”

小小年纪还不知道领养，就先知道拍卖了，怀斯嘴角无语抽动一下，“不是拍卖，动协的领养是根据领养条件筛选人员饲养，不要钱，但是领养条件很严苛，后续还要求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检查饲养环境。”

奥利奥没听懂一大串话，只记住了不要钱，但是为了避免又被嘲笑小小年纪离家出走，或者不读书的后果，他装作听懂了，讨好的问，“人鱼的领养条件是什么，我能领养吗？”

怀斯微笑拒绝，“需要兽人已经成年，你不行。”

奥利奥借住在自己家，他要领养回来岂不是人鱼跑自己家里了，这坚决不行。

*

宗伦晚上点了饭食，在饭食送来之前他先整理房间。

这处住处不常来，屋子里用了白布遮盖，通风系统倒是一直开着，不用请人来做大扫除，换上新的床单被子，没过几分钟就好了。

只是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客厅突然响起动静，动静很小没法忽略，难道是有人潜入，他神情一厉，取出武器站在墙后。

一条人鱼浑身湿漉漉的爬到客厅处，从宗伦的房门前爬过，在地上留下一长条泛着亮光的水印，他弯曲的指甲偶尔一下轻轻扣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宗伦收起枪和警报器走出来，狭长的眸子眯起，不可置信，他看到了什么，人鱼上岸了？

宗伦想知道，怀斯知道人鱼会上岸吗？

依恩无辜的看一眼宗伦，接着低头继续往前挪动身体，挪到靠近小桌的位置停下，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当着主人的面不好意思往沙发上爬，现在天热地上更凉爽，他靠在沙发边缘，尾巴却还在小桌另外一边。

地上蜿蜒的水渍有种特殊的气味，不是鱼类常有的腥味，但是味道也不小，在只有宗伦自己留下过痕迹的屋子里存在感十足。

宗伦看一眼还在往下淌水的银色长发，连成细线的水珠顺着光洁的脊背，腰线流动，到鳞片上消失不见，不一会儿就在他尾巴下留下一洼水坑。

宗伦突然想起怀斯电话里说那群动协的人刚走，那时候自己以为屋里的水是那群兽人留下的，现在想想倒是冤枉了他们。

他眼睛眯起来，低哑的声音警告说，“去把身上擦干。”

试图命令一条鱼？装哥，你脑子没事吧，依恩无语，甩动一下尾巴，水花四溅，几粒水珠溅到宗伦的裤子上，泅染出一片深色水痕。

夏日衣服轻薄，腿上传来凉意，宗伦站在原地定定盯着这条不知死活的人鱼，想知道对方是故意挑衅还是无意挑衅。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大门响起门铃声，院子里的蝉鸣被惊得消失不见。

打开手环，宗伦让餐厅的人放到门口，又盯了一会儿人鱼，人鱼始终不为所动，水洼有向沙发方向流动的趋势，宗伦深深吸一口气，出去取外卖。

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再回来屋里，水汽的存在感更加明显，在就这样先放着和喊怀斯来收拾的选项里，宗伦找到还没拆封的打扫工具，生疏处理起来。

吸干地板上的水马上又流出来一点，宗伦握了握拳，咬牙在心里骂怀斯，进到房间找到一条浴巾，出来扔到人鱼头上，单手胡乱使劲揉了几下，顺着脊背捋下去。

头发被扯动，带动脑袋乱晃，依恩睁着一双大眼被晃得晕头转向，他努力压住伸手的冲动，突然一股力道压得他身体往前倾，双手来不及扶脸被闷在沙发上，他扯过来浴巾甩回去，够了没，身上已经擦干了。

依恩瞪着他，怀疑自己被报复了。

瞳孔中蓝色如同冰川，包裹着黑色瞳仁闪动亮光，宗伦在里面看到小小一团只有黑影的自己，嘴角上扬，拍拍人鱼脑袋顶上翘起的银发，声音沙哑，“你的眼睛真漂亮。”

依恩还在积攒的怒气值像戳破的气球，一下坍塌下来，有些怀疑这是在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