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开了就要谢的花,等不到你的年年。
独孤一念听了这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半跪在挽云面前,大力抓住挽云放在膝上的手腕。
他看着挽云,目光炯炯得好似有火在燃烧。
“那就不等年年,我们想办法把花留住,让她一直盛开。”
独孤一念眼神坚定不移,信誓旦旦,强硬地把挽云的思绪带着走。
挽云垂眸沉思一会,忽地一喜,翻转手腕握住独孤一念的手。
“我想到了,确实是有办法的。”
“我一直在琢磨能激发和稳定灵气运转的方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是保持一棵树的生命状态应该是可以的。”
独孤一念本事想着找师父和各个尊者想办法,没想到挽云一个低头抬眼就有计划了。
挽云拉着独孤一念,,脸忽然地凑近,眼睛亮亮地对他说:“独孤师兄,我们去藏书阁!”
独孤一念看见了挽云眼睛里的自己,心脏仿佛停了一拍。
见眼前这人似乎呆住了,挽云用力地晃晃他的手催促。
独孤一念回过神,肯定地回答:“好,我们去藏书阁。”
藏书阁坐落在鹤栖山的半山腰。
看门的老头不喜欢天上各种飞来飞去的东西扰他清静,于是鹤栖山有了禁空的规矩。
好在藏书阁所在位置不高,上山的路也铺了青石板。
独孤一念落后一节阶梯,放缓脚步慢慢跟着挽云后面。
他很担心挽云前天的脚伤,但挽云坚持说自己已经敷过药,可以自己爬楼梯。
独孤一念无法,只得跟后面,可以随时扶住挽云。
挽云一边走,一边和独孤一念念叨。
“我记得那本书的附录里有类似的结构。如果顺利的话,我今晚就能参照着把阵画出来。”
末了,挽云歪头侧过去,向身边的独孤一念求夸。
“怎样,我厉害吧?”
挽云发间的梨花要被晃掉了。
独孤一念伸手小心地把花簪好,又把挽云的碎发别到耳后。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阵法家。我见过很多阵修尊者,都不如你厉害。”
独孤一念每次夸赞挽云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温柔。他看着挽云,无理由地相信挽云就是天下第一好。
挽云觉得独孤一念的评价全是私心,毫无参考意义
但她也抛弃了客观的想法,自顾自地心花怒放。
挽云知道人要谦虚:“我再如何厉害也是站在先人的肩膀上。我每每以为自己有新的发现,一翻看典籍,早已有前人研究过了。”
“但是,我还是想研究出一种新的布阵形式。到时候,我可以把名字留在书里。千年百年后,依然有人知道我。”
挽云知道自己的想法像是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但如果是独孤一念,她愿意说给他听。
独孤一念只觉得上天偏心,把所有的美好都汇在挽云身上。
花朵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诗歌比不上她的浪漫,连自由肆意的风也及不上她眼里明媚的张扬。
独孤一念很想把眼前人藏起来,不给别人看去。
“那可不能只留在书里。到时候我做你的护卫,去各个阵法门派请教,天下无人不识。”
独孤一念也是少年轻狂的年纪,何况他的师父流云本就是个问剑天下的剑痴,马上就想到了新点子。
“唉?”
挽云从未想过去到其他阵法门派交流阵法,低声喃喃。
“可是,我不能离开玄霄宗。”
“为什么?”独孤一念问。
从来没有人问过挽云这个问题。
是啊,我为什么不能离开玄霄宗呢?
“因为我的身体不好,离开玄霄宗不安全。我阿爹也不会同意。”
独孤一念不认为这个理由有说服力。
“可是在宗门内,并没有人能医治你的身体,外面更可能有名医奇药。”
那还能因为什么呢?
“我经脉有损,难以调动灵气,没有办法在外远游。”
独孤一念看着挽云茫然低落的眼睛,恨不得对天发誓。
“我会陪你一起去。这辈子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的剑可以保护你。”
向往天空的鸟儿找了一辈子钥匙。忽然有个拿着宝剑的勇士出现,告诉她,可以用剑劈开笼子。
鸟儿小心谨慎地打量这样说要带她去天空的勇士。
“你要保护我一辈子吗?”
勇士惊喜极了。
“那当然!那……你愿意让我保护一辈子吗?”
“这我还要想一想……”
作为鸟儿的挽云很想点头,但作为二八年华的少女,挽云转过身去,把粉白的齐胸襦裙旋出一朵待放的花。
“总之……先去藏书阁吧。”
挽云逃似的提着裙摆往上跑。
“那挽云你想要多久啊。”
独孤一念怕人摔着了,再后面追。
“不知道,你别问。再问,我就要想一辈子了。”
“嘿……其实你能想我一辈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