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建议王爷趁现在还能有权势可用,便用用,指不定一年之后就倒台了?”
喻九白回道:“所以还需要祭酒大人帮本王博个面子。”
二人顺着小道一路行进镇口处,绕开了人多的地方,走的弯弯绕绕,好在没碰到什么人。
喻九白看着眼前的场景:“就是这里。”
京墨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突然想起什么来,顿时与喻九白对视了一眼。
“王爷有叫人去吗?”
闻言,喻九白轻轻的扫过来一眼:“晚些时候会叫人来彻查那焚尸坑。”
京墨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腹诽了下,喻九白做事是很利索,但很可惜,还是一股官府做派。
只见喻九白道:“不过本王倒是觉得奇怪,如果按郭石仁所说,那账簿留在那儿,你又为何会找不到?”
京墨冷笑:“哪里是找不到,怕是有人不让找。”
喻九白没答话,只是皱眉不语。
京墨乐呵呵的看着:“王爷今年也就二十有三,再这么皱下去,怕是要比我家那老头皱纹还要多。”
喻九白冷声:“别打趣本王。”
他似乎做了很久心理建设一样,这才抬眸看向京墨,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刚来燕儿镇时被错过的坑底。
京墨看了一眼,便知道喻九白心里是什么盘算了。
他问道:“发现了什么?”
“本王在想,冀州地陷此事是常有的,”喻九白舒了口气,“前几日来时,并有人将染病的人丢入其中,但是……”
但是确有焚尸坑。
京墨恍然大悟,他这几日只管着眼前看到的东西,反而没想那么多,一时间,竟也没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过去看看?”京墨问道。
喻九白闻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顺着较为完好的路面走近那深坑旁,慢慢蹲下身来。
京墨也随着他蹲下身,他摸了摸地上的泥土,竟有些怔然。
“王爷,这倒是件奇事。”
“嗯?”
京墨噗嗤一声笑了,他指了指地面,示意喻九白仔细看过去,不看倒是不打紧,这一眼放过去喻九白顿时脸色大变。
喻九白:“怎会如此?地面这般泥泞,应不该发生地陷的。”
京墨反而摇了摇头,他道:“王爷发现没冀州应当是红土较多,这燕儿镇尤为特殊,地面反倒不是红土,但王爷可曾记得,七月冀州大雨。”
喻九白顿了一下,点点头。
“那水流入地底,其实经过三月时间,该干的早干了,除了红土易成泽外。”
听到京墨这话,喻九白反应过来了。
燕儿镇表面虽非红土,但若是地底深处是红土,表面的黄土是随风沙层层掩上便不一定了。
而若是如此,那燕儿镇地面开裂的话,便不至于深不可测,这地底定是一片沼泽。
既然是沼泽那就有得查。
喻九白突然凛了神色,起身拾了块小石子,便往坑底扔去,二人就蹲在坑边,竖着耳朵听底下的动静。
不下片刻,二人果然听到一声闷响,“咕嘟”一声并不是很清晰,但反而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喻九白面色一喜,拍了拍京墨的肩膀:“确实如此,底下并非平地暗流。”
京墨笑了笑:“这倒是件好事,不过如果下边是沼泽的话,只怕我们要打道回府了,那底下多的是沼气,一时半会可没办法查。”
喻九白闻言反而道:“谁说本王是来查看这个的。”
京墨:“哦?那是如何?”
喻九白默不作声地拉起京墨,将人带到一间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破旧屋子后头,随后冷面指了指外边。
眼睁睁的看着外面一群流寇路过,京墨倒是愣了下。
他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喻九白:“你不要命了!?”
喻九白看了京墨一眼:“本王已经让宋慎混进去了,倒是发现了有些有意思的东西。”
宋慎,京墨记得这个人,是喻九白的亲卫,专门护摄政王周全,他成亲第二日,便是这人驾驶着马车送他们入皇城的。
说来也是奇了,这人与当今太后的母家是一个姓,若不是京城人,怕是出身也不低,也不知为何会跟在喻九白身边做事。
自从那日之后,便不见这亲卫,原来早早就来冀州了。
京墨笑道:“王爷早就知道自己会来冀州了?”
说着,便歪歪头,捏起喻九白的发丝在指尖绕了绕,笑吟吟地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喻九白倒是没回答他这话,反而道:“宋慎让本王在巳时于此处等着,这个时间流寇会换人,有些东西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