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沅刚走进楚挽歌的屋子,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的摆设,便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你也喜欢用东山寺的檀香呀!”
楚挽歌不置可否:“对呀!我刚重生时每日都睡不好,还是用了东山寺这个檀香才好些。这香安神效果还算不错。”
魏沅观察楚挽歌的房间,与寻常女子的闺房差别很大。屋里还放了不少兵器,刀剑枪一个不少,整个房间给人一股肃杀干练之风。
魏沅好奇地望着这些冷兵器:“这些武器,你都会使吗?”
“都会,但是枪比较拿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父亲他们死在萧墨辞手里!”楚挽歌的眼里不由燃起仇恨之火。
魏沅其实挺疑惑的:“你为什么会同意嫁给萧墨辞呢?你既然已经知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那便远离他呀!就算气不过要报仇,那也不需要用嫁给他的方式吧?你也太亏了!总有别的方法的。”
楚挽歌昂头:“萧墨辞想当皇帝,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自然记得。他前一世在你的帮助下,还成功了呢!”
楚挽歌眼里藏不住的恨意:“他当了皇帝,我楚家满门却皆被他屠尽!那种沁入骨髓的痛……我绝不会放过他!只有离他越近,我才会有更多机会!才能报复得更加彻底!”
原来,还是因为忍不了的恨。魏沅未经历过楚挽歌曾经的一切,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去评判她这样做是对是错的,只能对楚挽歌说:“那你记得保护好自己!报仇总有一天能想办法完成,但你这条命没了就是真的没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好运气能第二次重生。活命第一,复仇第二!”
楚挽歌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小心行事的。”
方才楚挽歌提到“沁入骨髓的痛”,一下子让魏沅联想到萧沉舟的毒。楚府混迹行伍,平时认识的走方郎中、军医之类的估计不少。魏沅想到这点便问楚挽歌:“对了,你们楚府平时认识的郎中军医应当不少吧?你听说过有一种毒,能让人每到十五月圆之夜便失去理智,且得忍受蚀骨之痛吗?”
楚挽歌闻言眉头皱起:“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发作?蚀骨之痛?我倒从未听过这种奇毒。不过我也不是大夫,改天帮你去打听打听吧!等之后有消息了我再托人告诉你。”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魏沅温婉展颜。楚挽歌瞧着魏沅眉目温柔的美好模样,心里不由想:这般娇娇柔柔如春日一般美丽但又充满生命力的女子,就是我见了也忍不住想捧在手心上疼,难怪萧沉舟与萧墨辞都对她……
楚挽歌忍不住叹气:“你跟萧沉舟怎么样了?”
魏沅疑惑:“什么怎么样?我跟他又没怎样?”
“就是那个雅也公主呀!”楚挽歌忍不住为魏沅着急,“莫名其妙追着有婚约的萧沉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而且你下个月才成亲,还没正式成为晋王妃。万一这正妃位置被雅也公主抢去了怎么办?你难道甘心做晋王的侧妃吗?这也太气人了!”
魏沅倒是一点都不急:“你放心啦!我是不会做萧沉舟的侧妃或者侍妾的。假如雅也公主做成了这个晋王妃,那就让她做呗!我才不想跟人共事一夫,正好不用嫁人了,乐得自在呢!”
不过想起昨晚萧沉舟对自己那副沉迷得不行的模样,魏沅小脸忍不住一红:“不过就算是我自己不想做这个晋王妃,怕是也有些困难……”
楚挽歌听懂了这句话,又瞥见了魏沅脖颈上那些仔细离近了瞧能瞧出的某些痕迹,忍不住调侃她:“你对自己还挺有自信的嘛!”
当天晚上,正是月圆。
魏沅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涌现萧沉舟之前发作的模样。
今晚月圆之夜,他现在应该很痛吧?会不会眼睛又变红了?他这个毒,每次发作会发作多久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躲去哪里了……
魏沅就这样一直想七想八的,一晚上都翻来覆去,直到快天亮了才将将睡着。
而这晚在晋王府内,魏沅曾经被关禁闭的房间里,魏沅曾经躺过的床上,魏沅曾经盖过的被子里,萧沉舟正蜷缩成一团。他弓着腰,怀里手里紧紧抓着魏沅曾经在这里穿过的衣裳,拼命嗅着衣裳上独属于魏沅的气味,以此来提醒自己清醒。
萧沉舟痛得满头大汗,却只顾拼命着将魏沅的衣裳团起往口鼻处送,嘴里不住念叨着:“魏沅……魏沅……魏沅……”
似乎这个名字,能让萧沉舟克服身体里每一处骨头传来的深入骨髓的疼痛,是只剩下痛苦的萧沉舟的生命里唯一的一抹清泉。
“魏沅……魏沅……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