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凭着记忆找到他昨晚摔倒的地方,灯应该就是丢在这边的。
【在这!】郁之捧起地上的煤油灯,把底下的灰吹走,重新点燃。
借着楼上的自然光和煤油灯的光,郁之才第一次看清地下室的全貌。
入眼是贴着墙的摆放的货架,上面堆着不少东西,郁之挑挑拣拣翻开几个,顿时尘土飞扬,他嫌弃的抖抖手,随后脸色一变。
【啊!】
【又怎么了?】
【我昨晚的吃的面包就是从这拿的吗?这么脏,那个阴湿男存心就是想毒害我,亏我还把他当好人。】
【阴湿男?你就确定是他了?我记得你当时吓得连头都没敢回。】
郁之拍拍身上的尘土,没好气的道,【布料,他的袖子碰到我脸了,给我磨得可疼了。】
地下室远没有想象中的大,只有这几个零星摆放的货架,郁之不死心的又翻了一遍。
结果被灰呛得直咳嗽,还是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那个阴湿男昨晚在这是干什么?】
【可能也是来找东西吃的吧。】
郁之听得直接一个白眼翻上去,坏系统!
出了地下室后郁之没回房间,中午那一觉睡得他后背发凉,总觉得那屋里待着瘆人。
郁之索性就赖在大厅的沙发上,中途出来几波人来吃晚饭,但照例还是拿到房间去吃。
郁之百无聊赖,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发愣,直到钟表指针指到九点时,大厅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耳边只剩下淅沥沥的雨水声,郁之从沙发直起身,他拿起放在地上的煤油灯点上,温柔的暖光堪堪照亮沙发这一小片地方。
【你就这么躺了半天?什么都不干?】
郁之把煤油灯捧在手里,浓密的睫毛在暖光的照应下能清晰的看清翘起的弧度,他眨眨眼,【谁说我什么都没干。】
郁之抬起头,他努了努下巴示意系统看过去,光照不到那么远,但系统还是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猜那扇门现在能不能打开?】郁之拎着灯从沙发上起来,他缓缓走过去,心中七上八下的,此刻他既希望门能打开又希望打不开。
短短几步路走得格外漫长,最终手指附上冰凉的门把手,郁之用力按下去。
“吱呀——”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房门应声打开。
郁之站在门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中午从地下室出来时特意又来开了一遍,那时候门是锁着的,他亲手试的,不会有错。
那之后郁之就一直盯着这间屋子,没有人来开锁,他也不可能看错的。
空中一道闪电划过,让郁之看清楚,屋内那八个画板依旧如昨天那样摆放,他脱力般靠在门上,喃喃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怕了?】系统冷淡的声音中照旧带着那股隔岸观火的恶劣,郁之每每听他这么说话都忍不住跟他斗嘴,可这次他却出奇的冷静,没理会系统的奚落。
漆黑的古堡中此刻只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不断穿梭,他脚步越来越快,那张紧绷着的脸蛋上满是警惕,可却又因为走势向下的眉眼,平白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来。
郁之穿过长长的台阶,他脚下的光晕渐渐缩成一个点,灯油快燃尽了……
郁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还是迈上了最后一阶。
三楼禁止进入……
郁之踩着脚下的实木地板轻轻跳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响动,他屏息凝神,借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匆匆扫视了一圈,似乎看起来并没有异常。
查尔斯的死,自动开锁的房门,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怪事,或许都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
郁之调出副本信息,罗伦·安·达维格尔,他在心中默念着这几个字,贴着墙根儿慢慢向前走。
啪——
坏了,好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郁之赶忙低头查看,一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地上满是摔碎的瓷质碎片,郁之慌不择路,下意识便弯腰伸手去捡。
他哆哆嗦嗦的蹲下去,手刚一摸到碎片,只见光源的尽头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你摔坏了我今晚的模特,小家伙儿。”
“我……”郁之声音颤抖,随即眼泪便不争气的往下流,他委屈的埋头蹲在地上,执拗地又捡起几块碎片,声音带着鼻腔说道,“我很抱歉……先生。”
他余光盯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黑影,心脏狂跳,【快点快点,给我换个那个能装病的道具。】
握着碎瓷片的手因为过度紧张而用力,直到被另一双大手握住,郁之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上触感冰凉,那是皮质手套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