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谨脑中嗡的一下,简特的嘴不停在动,可是都谨的耳边似乎筑起了一道屏障,他什么也听不到。他脑中不断循环着那一句:
是帕罗杀了他的父母!
“帕罗!”都谨的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怒气,一拳砸向旁边的路灯,轰地一声,路灯被拦腰截断,砸在地上激起了一圈烟尘。
简特伸手在脸前挡了一下,但还是被烟尘呛到了,她扔掉只抽了一半的烟,呛咳了一会儿后才问:“你和总师有什么关系,怎么看上去这么生气。”
都谨的手缓缓垂下,血迹从骨节处缓缓滴下,落在地上在他脚边晕开了几朵花。
简特皱了下眉,视线下移注意到了他受伤的手,但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拍了拍都谨那边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你不回去?”都谨看到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待在你身边,你今晚能睡得着?”简特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印着一个明显的M刺青。
“我知道你也是。”
“米莱尔说的?”
都谨甩甩手,将上面的血迹甩下去,余下的残迹他看了看,还是没有抹在身上。
“给”,简特递过来一张手帕。
“谢谢”,都谨接过后在手上擦了下,随后解释道:“他没有说,不过这需要说吗?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是MNE的成员,那么作为他的妈妈,你必定也是。”
简特轻声笑了下,问道:“那你不怕我叫人来,抓住你?”
都谨转身走向楼群,侧头看向她,说:“你不会的,如果你要抓我,早就叫人了。”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简特同样看向他,“你身边那个人呢?”
都谨扔掉手帕,转回头冷冷的说:“死了,让我杀了。”
身后传来摩擦声,都谨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问道:“怎么了?”
简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你杀了他!杀了杂血兽人!”
“是!”
纵然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坚定,但是简特还是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不对,你身上没有他的血腥气。”
“谁说杀人一定要见血。”
都谨说完继续朝着楼群走去,可直到他走到门前,简特也没有跟过来,当然,也没有动手。
都谨推开门看着在床上熟睡的米莱尔,小孩的脸上带着稚童的满足,被子又被踢到了一边,都谨帮他重新盖上,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MNE,真的那么好吗?”
这一晚,都谨还是没有睡,他只是一直在看着米莱尔,米莱尔睡觉很不老实,总是踢被子,都谨就不厌其烦的帮他一遍又一遍的盖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是……那么做了。
天光乍亮的时候,米莱尔哼哼唧唧的从床上坐起来了,他先是在屋里扫了一圈,没看到简特后问道:“我妈妈呢?”
“她出门了”。
“哦”,米莱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十分流畅的在冰箱里拿出面包递给都谨。
“谢谢”,都谨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还是很甜。
米莱尔看到他皱眉,疑惑的问道:“不好吃吗?”
“不是”,都谨又咬了一口,“就是太甜了。”
“我听妈妈说过,苏尔区的东西是不甜的,你可能吃不惯吧!”米莱尔又递给他一瓶水,“真的很甜吗?”
他自顾自的咬了一口,评价道:“我觉得挺好的呀,那你们吃的岂不是都是没有味道的东西。”
都谨咽下一口水,“不是的,因为苏尔区的人……没有味觉。”
“啊?”
都谨宠溺的笑了一下,“我是特例。”
“哦……”米莱尔好像相信了一样,等他将手里的面包啃了一半之后,突然跑向窗边问道:“你和那个哥哥吵架了吗?”
都谨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等他咽下去嘴里的东西,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为什么在楼下不上来找你。”
都谨赶忙走到窗边,但是并没有看到伊夕的身影。
“他在哪儿?”
米莱尔一脸迷茫,“我不知道,我就是嗅到了他的气味。”
都谨脸上的表情难以用言语形容,他目光空洞的盯着窗外,好半晌垂下眼眸,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来干什么。”
米莱尔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想扯一扯他的袖子,却注意到了他受伤的手。
“你受伤了?昨晚还没有的?”
“不碍事”,都谨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身后,隐藏起所有的情绪,再次问道:“他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