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水还没断,仇姚正要进卫生间洗澡。
出去杀了一整天丧尸,浑身脏兮兮,别说谈玉疏,仇姚自己都难受。
谈玉疏捧着手机打算继续学习,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地板上几滴鲜红的血珠,他叫住仇姚。
仇姚回头:“怎么了?”
“过来。”谈玉疏招招手,仇姚疑惑上前。
谈玉疏说:“把衣服脱了。”
仇姚耳根不明显地红了红,旋即想到谈玉疏或许是不放心,想检查他有没有被丧尸抓伤咬伤而已,那颗不知怎么有点跳快的心又落回平地。
仇姚干脆利落脱去上衣,露出白皙的上半身。
比起这个年纪大多干瘦的同龄人,仇姚的身材很拿得出手,肩膀手臂覆盖着薄薄的漂亮肌肉,腹部紧实,动起来隐隐有腹肌的雏形,又有几分少年人的青涩迷人。
谈玉疏扫了一眼,没看见前边哪有伤。
仇姚本来不紧张,被谈玉疏看着,却忽然有点局促起来。
谈玉疏注意到仇姚肩膀微微缩起,似乎想遮掩什么,他不在意地让人转身,果然看见仇姚后腰上巴掌大的长条形伤痕,鲜血淋漓,看起来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割伤了。
谈玉疏拧起眉。
仇姚主动解释道:“队里一个风系异能者杀丧尸的时候没瞄准,风刃刮到了我,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卫生间包扎。”
“站住。”
谈玉疏没让人走,找到医疗箱不容拒绝地说:“伤口的位置你不好处理,我来吧。”
仇姚本来是想对着卫生间镜子包扎的,但回头看谈玉疏盯着他伤口不住蹙眉的样子,鬼使神差答应下来。
他和谈玉疏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互帮互助很正常。
但很快仇姚就后悔了。
仇姚有些受不了这有点奇怪的氛围。
暴露在外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而后腰,仇姚回头就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谈玉疏拿着碘伏棉签,纤长的眼睫毛低垂着,神色专注认真地给他清理伤口,温热的吐息扑洒在腰上的伤口,又痛又痒,让他挺直的脊背僵硬的像块雕像,只想立刻穿上衣服逃离。
“别动。”
棉签下的肌肤在细微颤抖,谈玉疏抬手摁住仇姚的腰部,本意是想稳住他好清理伤口。
结果握住的这一下,仇姚像是受到了刺激,猛然站起,差点打翻碘伏瓶。
谈玉疏手里举着棉签,莫名其妙地看着奇奇怪怪的仇姚:“……你干什么?”
仇姚转头看向谈玉疏,他还想问谈玉疏突然干什么!
但很快,看着谈玉疏带着点无语和疑惑的表情,仇姚就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大了。
仇姚僵着脸:“没事。”
谈玉疏只当他那腰是敏-感地带,有些人是这样,腰部是不可触碰的禁地,一碰就反应很大,因为怕痒。
这么想着,谈玉疏没再碰过仇姚,给他清理完伤口,包扎好后又裹了一层保鲜膜,这才放仇姚去洗澡。
仇姚逃也似得跑进浴室,仿佛身后有吃人的猛虎。
谈玉疏收好药箱,看着仇姚的背影,无言以对。
他难得发次善心,不操少爷人设,男主就这么对他?
浴室内。
或许因为谈玉疏总是给人骄纵高傲金玉难养、合该被人捧着供着的感觉,此刻低头为他包扎伤口,竟有种屈尊降贵了不得的错觉。
碰了碰牢牢裹着腰腹的保鲜膜,仇姚露出一点笑,抬头不经意看见镜子里笑容诡异变态的自己,愣了愣,那点笑容唰一下收了回去。
仇姚撑着洗手台,有点懊恼。
刚刚他表现一点也不沉着稳重,明明今天面对丧尸时都没有这样。
想起白天在外面看见的那些惨绝人寰的场面,未来前途未知,仇姚又平静下来,沉默着洗完澡。
当天晚上,谈玉疏理所应当霸占了唯一的床位。
仇姚在床下打地铺。
丧尸仇奶奶被搬去它的房间,他们又回到仇姚的房间,这个房间小一些,但拿取衣物更方便。
谈玉疏睡了一觉,半夜醒来,不经意往下看了眼。
因为伤在后腰,仇姚趴在地铺上,注意到谈玉疏的视线,他扭头看来,眸子在黑夜下亮着盈盈的光。
一看就没睡。
谈玉疏想了想,问:“伤口还疼吗?”
初醒的嗓音有些朦胧的沙哑,比之白天软和不少,仇姚竟有些受宠若惊,过后不由失笑,小少爷本性不坏,甚至都亲自帮他上药做饭(泡面)过,他惊什么?
仇姚侧着头看床上的谈玉疏,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其实伤口是疼的,再加上闭上眼,眼中总会浮现第一次杀杀丧尸脑浆迸裂的画面,和那只火系丧尸狰狞扭曲的恐怖面容,仇姚就没睡着。
但他不想说实话,说了也许在谈玉疏眼中会显得很弱,更不想打扰人睡觉。
仇姚放缓声音说:“还好,不怎么痛,快睡吧。”
谁料话音未落,谈玉疏抱着枕头从床上滚下来,咕噜噜滚到仇姚旁边,吓了仇姚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