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忧夏幽幽地开口了:“既然你说到皇上了,我就先讲一个皇宫里的恐怖故事吧……”
幽怨的妃子,绣花鞋,深井……光是这几个关键词就能让人感受到直击灵魂的中式恐怖氛围。
孟忧夏的恐怖故事讲得很简练,没有过多的氛围描述或者刻意营造恐怖气氛,但当他以波澜不惊地口吻讲完之后,宿舍内依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颜禹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兄弟,你这个故事有点上头啊。”
路子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脚,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孟忧夏正想开口询问下一个谁来,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脚——
饶是孟忧夏胆子再大也吓了一跳:“什么玩意儿?!”
“嘘嘘嘘——我,景奉一……”
孟忧夏看着黑暗中站在上铺梯子上瑟瑟发抖的景奉一,恨不得一脚给他踹下去,“你上来干嘛?!”
景奉一埋头往孟忧夏床上钻:“都怪你的鬼故事太吓人了……你挪个地儿给我躺躺……”
孟忧夏怒道:“……爬啊!”
林舫坐起来,看着正在努力往孟忧夏床上爬的景奉一,和正在使劲把景奉一往下扒拉的孟忧夏,险些笑出声来。
刚刚营造起来的恐怖氛围立即被景奉一给搅和散了。
孟忧夏努力了一下没能把景奉一赶下去,就懒得再跟他争了,低低地跟景奉一说:“你把你自己的枕头被子拿上来。”
景奉一立马伸手拽过自己的被子,然后连滚带爬地挤在了孟忧夏旁边。
孟忧夏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嫌弃道:“枕头呢?”
景奉一立即乖巧道:“我不用枕头!”
然而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枕头嘛,蹭孟忧夏个枕头边儿就行,不拿自己的了,还占地方。
为了避免孟忧夏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景奉一赶紧转移了话题,“呼……我准备好了,大招CD也好了,我来讲个更恐怖的……”
这一夜,在整挺好宿舍对面,沈川和陆楚舒所在的1203号宿舍听了一晚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第二天早晨,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的景奉一干脆早早起来了,洗漱完就悄悄拽开宿舍门准备去练歌。
好巧不巧,对面1203的宿舍门几乎同时被拉开——眼下坠着明显黑眼圈的沈川也打着哈欠走出来了。
“沈教练怎么这么早?”
景奉一一边把手里充作早餐的饼干递过去,一边压低了声音询问。
沈川象征性地拿了一块饼干,然后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景奉一:“昨天你们宿舍吵到几点,我就睁着眼失眠到几点。”
景奉一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下次一定克制,克制……对了,小舫那儿有好多耳塞,晚上我去给你讨一副。”
沈川点点头,没再纠结这事,“你要去训练室吗?”
见景奉一点头,他放慢了脚步,“我也去那边,正好有个事跟你说。”
景奉一顿时好奇起来了,沈川这样子不像是要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要是跟自己有关的大事……为什么沈川没第一时间找他说,而是趁着这个意外相遇的早晨,随口似的提起?
景奉一瞬间脑补了许多精彩画面。
沈川似乎没注意到他丰富的面部表情,继续说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挣脱》B组有个学员要退赛了。”
“哈??”,景奉一懵了,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为什么啊?”
“当时《挣脱》B不是基本都是F班的吗,第一次公演的成绩最后也不太好。”
“这次淘汰也是很不巧,整组只剩了一个学员还在,其他人都被淘汰了,其中有两个还跟这个学员一间宿舍……”
沈川皱紧了眉头,继续道:“听说他好像觉得压力太大了,也怀疑自己到底配不配留在这里之类的……总之状态很不好,我也是听他宿舍的其他学员说的。”
“听起来就是因为整组只剩了自己一个,然后又觉得下次必定淘汰,不想再承受这么大压力所以退赛了?”
景奉一了然地点点头:“人之常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标和选择的权利嘛。”
景奉一心大,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尊重,祝福。
沈川却显然比景奉一想得要多一些,他点点头,但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嗯。不过陆楚舒知道这件事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好,虽然我们《挣脱》A组什么都没做,但人们总会更同情弱者……”
“陆楚舒向来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和期待。”
言下之意就是,会有人认为要不是因为《挣脱》A组太强,两组的舞台对比太惨烈,《挣脱》B组也不至于淘汰那么多人。
甚至还会指责《挣脱》A组为什么不拆散,以强带弱,A组那些排名靠前的是不是抱团排挤B组的人,看不起B组的人?
这种揣测充满了恶意,内心敏感的人很容易受到冲击。
景奉一睁大了眼睛,冲沈川缓缓比了个大拇指,“沈教练观察得太细致了。”
沈川没理他,继续说正事:“不过陆楚舒那边我会开导他,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临江仙》B组跟《挣脱》B组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不知道之后会不会也出现类似的……”
“但总之你们都不用太放在心上,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