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笑着说:“谢谢老公。”
汤慈荣过了马路后,他没出息的红了眼,黑伞拉得更低。
脑海中浮现出那时的雨夜……
他一步一步地,走在冷风中,手指骨节被吹得与眼一般通红。
路上人来人往,一小孩跑前面,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回头喊:“爷爷奶奶,你们看前面有草莓熊耶!”
老人上前牵着孙子的手,高高兴兴地说:“好好好,去瞧瞧,瞧完我们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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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希饭店。
门口,汤慈荣遇见了许久未见的燕菲儿,本想一走了之,他却被燕菲儿喊住:“汤慈荣?”
燕菲儿没看清撑着伞从雪中走来的汤慈荣,等她看到伞被收下时,一张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汤慈荣好像是刻意想躲着她的。
“我对不起舒有季。”燕菲儿抿着唇,目光直直地看着汤慈荣。
果然一提到舒有季,汤慈荣才会停下脚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她说。
走廊上,汤慈荣背靠着墙,漫不经心地看着燕菲儿。
“以前是我高傲自大,为了利益可以用尽手段。”燕菲儿红着眼,手抓紧着棕色毛织半身裙,“现在的我,认识到错了。”
她现在还能回想起,体育馆里舒有季对她笑的画面。
燕菲儿以成熟的心态审视曾经幼稚的自己,忽然说:“我有愧。”
可燕菲儿说的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反倒引得汤慈荣低声一笑,“你想说什么?”
“文迟朝在大学,学了医。”燕菲儿欲言又止。她记得高中毕业晚会上,喝醉的文迟朝在她面前说着那些胡话,“汤慈荣,你猜他是为了什么?”
看着无声的汤慈荣,她继续说:“那年夜里,那消息如洪水猛兽,这一切连我也是不敢相信。”
“同时知道消息的文迟朝那夜,以上厕所为由,跑了出去。班上其他男生去找到他时,发现文迟朝竟然像个三岁小孩一般,躲在厕所痛哭了一顿。”燕菲儿抿着唇,感慨道:“这事不光彩,班里还有同学拿这事暗自嘲讽过文迟朝,但文迟朝他不在乎。如今,他对当时舒有季的事,一直都是一个跨不去的深坑。学医的他,只是对当时无措的他一个安慰。”
“可,汤慈荣……”燕菲儿眼泪在眼眶打转,心酸浅笑道:“自那次联考过后,后面一次考试,你第一次交了白卷。舒有季的事早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放下吗?”
燕菲儿看着身前的汤慈荣终于有了反应。
汤慈荣不再一脸平淡,而是眼尾夹着薄红。
“你说得对,像我这样小肚鸡肠,虚荣心,爱嫉妒的女孩,你自然是不会喜欢,高一时就像一块狗皮膏药的我,你早就嫌弃透了。”燕菲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带了点哭腔:“可是汤慈荣,我有不好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我现在都改变了,也变得比以前更优秀了。”
“汤慈荣,你可不可以看看我,我比舒有季,还要在乎你和爱你。”
汤慈荣话很简单,回她:“你不是她。”
“你现在就跟文迟朝一个样。其实都……喜欢舒有季,对吧?”燕菲儿强颜欢笑的抹了一把泪,问道。
汤慈荣:“是。”
“我挺羡慕舒有季,羡慕高一文迟朝就对她一心一意照顾有加。”燕菲儿眼里泛着泪花,看着眼前的人,“也羡慕我永远都追不到的人,也喜欢上了她。”
燕菲儿回想着以前的种种事。她一生好强,最终还是输给了舒有季。
“一眼钟情,换一心不移,汤慈荣,我对你的暗恋,长达数年。”燕菲儿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说:“我好累啊,我不想喜欢你了。现在的我,也不想再尝以前的苦了。”
“汤慈荣,喜欢你是一件很累的事。”
如今,燕菲儿还是亲耳听到他的承认,才会死心。
汤慈荣垂着眼,睫毛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他递过去一包纸巾,缓缓低声:“燕菲儿,我希望我们都各自安好。”
燕菲儿含泪的眼,看着手中的一包纸,哭得更惨了。
她抬头,前方是汤慈荣无情的背影再次出现在她眼中,又瞧着汤慈荣颈脖处那蓝色围巾,令她心如死灰。
原来课间,舒有季日夜操劳的一条针织围巾,是送给汤慈荣的。
“是啊。”燕菲儿喃喃自语,“如果那年高一,我这双眼睛没有在人群中仰视过你。汤慈荣,也许我就不会好喜欢,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你了。”
“现在我们各自安好,也许,才是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