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跟时景焕结成同盟后这人就不会再怀疑了,却没想到刚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时景焕不咸不淡地给他递了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不然呢。
接下来的几个人发言都很简单,基本上都是三两句就过。
姜休无话可说,最终只好冠冕堂皇地为自己辩证了几句,依旧拿出好人的架势吓唬其他人,而1号暴躁玩家直接放弃抵抗,发言时牛头不对马嘴的。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瘦子组织最终投票时刻,嘀咕了这么一句。
瘦子点了点抽屉中的票型,与举手投票的结果一样,5号玩家遗憾落幕。
“欺诈者第一身份死亡后,可以拉一个人同归于尽对吧?”姜休作为反方阵营的欺诈者,终于启用了本场游戏第一个身份牌技能。
瘦子勾起嘴角,竟然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是的,玩家。”
“那我选她。”
姜休指了指7号玩家路华月,成功将这位真正的预言长老也一起带出了游戏,路华月深感无语地先开了她的第一身份牌。
敖翰林伸长了脖子,果真是预言长老。接着他就听到路华月也带着笑:“被杀的预言长老也能禁言啊,我看看……就禁言1号玩家好了。”
瘦子:“好的,1号玩家下一轮游戏禁言。”
1号暴躁玩家:“……”
瘦子在门前来回踱步,为这两位胆大包天的玩家精挑细选了一个好归宿,这次连路都不引了,全然让他们自己探索。
“5号、7号玩家,请~”瘦子张开一侧手臂,引着姜休和路华月向新的黑暗空间去。
游戏整体过半,场上一步步只剩下了4个人,敖翰林突然发觉这游戏本质上就是守时人自相残杀,目送着同伴步入未知的领域,背后藏着的是残忍。
他半张脸都贴在桌面上,脸上的肥肉在打过蜡的木头上流淌,小声质疑:“那个……这样真的对吗?”
“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简从生走在前面探路,微微侧头对黑羽这么说。
黑羽摇了摇头,飞一会儿停一会儿,始终保持围绕在简从生旁边。
诡怪消失之后,漆黑的森林就逐渐显露出走廊原本的模样。走廊红色警报灯映照在脸上,时不时就野心勃勃地将人笼罩起来,红得让人以为下一秒就会被这光芒吞噬殆尽,又随着简从生向前的步伐逐渐消退,周而复始。
简从生试着找寻来时做下的记号,却没有任何相关的痕迹。如果不是走廊会自行清空记号,那么只能说明现在所在的走廊与原来的并非是同一个,他们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走廊。
至于这走廊的尽头能否通往游戏房间,就更不得而知了。
简从生手上拿着一块尖利的石头,手腕低垂在身侧,划过墙壁时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心中也不受控制地打起鼓来。
他们一前一后已经在走廊里游荡了至少一刻钟,但来时分明没有耗费这么长时间。走廊长得像是没有尽头,忽而上坡又忽而变成了下坡,倒真有在爬山的错觉,期间他们从未停下脚步。
直到简从生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再度看到他曾划过的白痕。
黑羽还在一股脑向前飞,简从生明白它这是又来了干劲,可惜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用白费力气了黑羽,我想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
怪不得走廊那么长。
所有进入黑暗空间的人都要被瘦子摆这么一道,层层难关有如洋葱似的,走不出去的时候很容易让人陷入绝望。而专属于简从生的“洋葱”偏偏还格外辣眼睛,熏得黑羽都受不了。
“那现在怎么办,不会出不去了吧?”
黑羽停落在离简从生对面最近的一盏警报灯上,收起了不淡定的翅膀。
简从生背靠在墙,没理这货层出不穷的惊讶,他一侧胳膊搭在警报灯架子上,指尖还在轻轻敲打着空气:“栈内又延伸出来的一个小型无限流世界……”
尽管手上的动作并未发出声音,但黑羽一见这情形便明白主人又在穿“线”了,于是目达耳通地闭了嘴。
简从生习惯在思绪混乱时这样做。整个世界,无论是合理或是不合理的,都可以看作线性游戏的无限集合,陷入困境之时必定有无意间遗漏掉的信息。或许单一的线索不足以引起注意,但顺着一条线发展下来,再汇聚成无限世界的点点滴滴,大多能找到些隐藏在隐秘角落里的关键信息。
与来时貌合神离的不同走廊,时不时出现的上下坡,还有……诡怪消失前留下的那句“你要被诅咒了哦”。
“难不成这算是反向鬼打墙?”简从生发出了声音,但没有当事鬼能给他解答。
黑羽咂巴咂巴尖喙,努力跟上主人的思路:“正常的鬼打墙都是迷失方向,反向的话,那我们只能辨别出固定的一个方向吗?”
简从生沉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