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珠收到林如海消息,得知贾琈回京后,就一直在书房等着。
听门子回贾琈来了,忙迎了出去。
兄弟二人互相见过,含泪相携进了屋。
李纨亲自上了茶,带人避了出去。
两人说了些别后的话,贾珠便给贾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湘云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贾琈急道,“卫家不是已经平反了吗?”
“卫家解封后,你嫂子就上门看望,但没见到湘云,卫家人只说她病了,不宜见人。”贾珠道,“之后又去了几次,连翠缕都没见到,直到昨日,卫家夫人才告诉你嫂子,湘云无法接受卫若兰身死的事,留信说要去边疆寻公主,偷偷跑了。”
贾琈站起身来:“外面流匪遍地,她们两个人怎么去边疆。”
“我已经派人沿路去找了。”贾珠道,“过几日应该就有消息了。”
贾琈还是怕她有事,忙写信让牵云追上引鹤,让他带人在边疆四周搜寻。
牵云领命去后,贾琈仍觉急躁,紧皱眉头不语。
贾珠见了,叹了口气,正要劝他,忽想起什么,道:“你先前不是到处找什么土豆、玉米吗?”
“大哥有消息?”
“宝玉在金陵看到有户故交家有相似的,不过是种来观赏的盆栽,收到我的信后他同人讨了来,前些日子刚到。”
贾珠说罢,让人拿了来。
贾琈仔细看了,确实是土豆和玉米,苦笑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贾珠见他神情轻松些,笑道:“天晚了,你先用饭休息,明日再看。”
贾琈也觉饿了,同贾珠一道用了饭,回屋休息。
但不知是累过头了,还是焦心湘云的事,贾琈辗转反侧半天还是没睡着。
心中想着快一年没见的宝钗,遂悄悄起身,没惊动众人,出门绕过街上巡逻的人,往薛家来。
宝钗今日接到消息后就记挂着贾琈,虽知道他还有事,明日才能上门,但还是睡不着,命莺儿点了灯,拿了书看。
不知看了多久,有些疲倦,正要睡下,就听外面公主赏赐的女护卫断喝一声:“是谁?”
还未出门查看,贾琈的声音响起:“是我。”
宝钗忙起身匆匆往外跑去,隐隐见一人站在院门。
贾琈只想偷偷看一下,没想到惊动了护卫,正要走,就听一阵脚步声,知道她没睡,停下来往院里去。
见宝钗衣着单薄,忙上前:“夜里凉,怎不多穿些。”
说着,将自己外衣搭在宝钗肩上,拥着她进了屋。
其余人见是贾琈,放下戒备,各自回了屋。
宝钗怕热,夜里也没烧锅炉,便披着贾琈的外袍坐下:“不是今日才到吗?事情都完结了?”
贾琈将事情说了一遍,宝钗点头感叹一二,又道:“你知道湘云的事了吗?”
“今日珠大哥告诉我了。”贾琈道,“这丫头,真是胆大。”
“你不用担心。”宝钗道,“我今日收到边疆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珠大哥,湘云已经到霜城了,只是状态不太好,还闹着要从军。”
贾琈松了口气,又恨恨道:“她常年娇生惯养的,哪吃得了军营的苦。”
“云丫头也长大了,又经了这事,心里更是不舒服,让她从军也好,有如巧几人护着,不会出事。”宝钗宽慰他道。
贾琈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而问宝钗道:“我估计这一二年都要待在京里,姐姐什么时候回边疆?”
“马上入冬了,路不好走。”宝钗思忖道,“你方才也说找到了高产的种子,我等你培育出来,开春后带去边疆。”
贾琈高兴起来:“这样正好。”
他傻乎乎地笑着,宝钗心里也轻松了些,又见他眼底有青色,心疼道:“快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去各府拜访。”
贾琈不愿走:“我再坐一会。”
宝钗也舍不得,想着没人知道,便同他在外间隔断上坐着说话。
许是见宝钗后安心了,贾琈本想坐着说会话就走,没想沉沉睡了过去,宝钗给他盖了被子,也撑不住去里间睡了。
次日天还未亮,贾琈便醒了,怕被人发现,将被子收好,又偷偷回了府。
贾珠要上朝,见他这般早,以为他在忧心湘云,宽慰他几句。
贾琈不好透露湘云消息,让他知道自己偷偷去见了宝钗。
于是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李纨预备下的东西去林府见过林如海,与黛玉用了早饭,说了说话,又去看望了冯紫英,才往薛家来。
见过了薛婶子,又去宝钗处同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