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原主长于射箭,臂力不小,即使沈习之反应过来后有意抽离,也依旧被姜宝言拽了过去。
沈习之“砰”的一声跌坐在床,惯性使他身子后倾,姜宝言随后环拢住沈习之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
沈习之还没来得及推开她,那股扑面而来的浓香已经瞬间破了他的抵抗力。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不再像从前那样抵触与姜宝言的接触,此时甚至觉得她的怀抱又柔又暖?
周身仿佛被什么神奇的能量环绕,渗入他的身体,直让他身上如同电走一般酥麻。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沈习之很不安,心跳呼吸都乱。
沈习之连忙撑起身子,脱出姜宝言的手臂,退到一步之外。
“唉,果然,身体是很诚实的。”姜宝言拖着长音,作出惆怅之态,“其实我真的没怪你疏离,所以你不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而且我也与你说过,不会再勉强你,你多虑了。”
沈习之紧紧地攥着手心,尽力平复心绪。
“过去为夫……确实算不得好夫郎,因此才要弥补过往,这些钱,妇君收下吧。为夫便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姜宝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沈习之好像崩人设了啊,他不是一向深沉端庄、从容淡定的吗?可刚才他乱七八糟地爬起来的样子嘛……
姜宝言拿起床边上的银票,想着不管他有没有被夺舍,这钱收着就收着吧,权当他是投资人了。
沟通合作实在是韩予的强项。没几天,韩予就将前声、签手、乐都选好了。
“见过姜仕女!”
几人排成一排,对姜宝言作了一揖。
韩予向姜宝言依次介绍这几人。
“这三位是乐手,吹打拉弹都能行;这三位是签手,这位郑师傅在皮影戏班子演了二十多年了,做影人儿和操纵的技术没的说;这两位是前声,分别擅口技与变声。”
随后,他又让几人为姜宝言现场演绎了一段。姜宝言亲身体会了什么叫“高手在民间”和“声优都是怪物”。
那三位乐手,个个是可以互相换着乐器来的;签手们的指腕功夫都厉害,控制影人簪花穿鞋的动作都能做得活灵活现;擅口技的那位本是演隔壁戏的,一声鸟鸣就镇住了姜宝言,常见的动物叫声和他都能模仿,甚至连乐器的声音也学得十分像;那位会变声的,简直就是现代配音高手的水平,男女各个年龄各种声线都生动极了。
姜宝言那叫一个眉开眼笑,拉住韩予的胳膊问:“居然还帮我找了口技艺人,这是全京城里的能人都被你挖出来了吧?”
“那倒不是,这位口技师傅可是婿从京外请来的。”韩予说,“婿不是想着加入口技,戏会更生动些吗?”
姜宝言捂嘴轻声问:“那你和他们谈的报酬高不高?”
韩予也学着她的样子,对着她耳语:“媳君不必劳心,婿已经预付了他们半年的工钱,您只管安排他们做事即可。”
还得是小韩予啊!要是在都市职场,哪个领导不喜欢这样的员工?
不,他简直称得上是原始合伙人了!姜宝言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啪啪”拍了两下他的胳膊。她觉得,若不是有一群人看着,只怕她都会扑上去熊抱他揉搓一番。
姜宝言专门找姜母划出来一个小院子,充作排练的场地。
由于这支组合的班底中有男有女,姜宝言还给他们安排了两处宿舍。艺人师傅们一解决好床铺问题,便开始了各自的活儿。
前声演员们拿着姜宝言的故事熟悉人设与台词,签手师傅们出去选了好几张牛皮,泡上之后就开始统计角色与场景,准备画稿;乐手们则对着故事研究什么节点奏什么乐器。
画稿的时候,沈习之也来帮忙。
姜宝言把她心目中的经典许仙和白娘子的形象描述给沈习之,沈习之竟真的还原了七八分。
“画得真好!”姜宝言拿起画稿,看了又看,“等主要角色都完成了,你再帮我画一幅宣传图,好不好?”
韩予看着沈习之和姜宝言挨得那么近,心中不是滋味。
不过沈习之也就拿出画来的这一会儿了,看他那双手,哪里能雕得了干牛皮?雕刻影人才是最花时间的,那时和姜宝言在一起的,就是他韩予了。
想到这里,韩予端了茶来给姜宝言,说:“媳君喝茶。”
姜宝言接过,喝了两口,又与沈习之说起对其他角色的设想,完全沉浸于探讨人物。
没能终止他们谈话,有些失望。韩予垂下眼睫,不让忮忌溢出。
他手上接回的茶盏里,清亮的茶汤折射出盈盈的水光。而那边上,浅红的口脂印出一瓣唇印。
韩予眼神一动。
他一转身坐在了姜宝言身后的椅子上,动作幅度不算小。
他端起茶盏,余光瞥见沈习之看过来,便直接就着那唇印啜饮一口。
嗯,这茶,格外清甜。
沈习之的瞳孔震颤了一下。
韩予喝她喝过的茶?
“沈习之?”
姜宝言伸手推了一下沈习之的胳膊。
“嗯?什么?”沈习之回过神来,看向姜宝言。
目光却刚好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一抹润泽的红,忽然变得异常抓眼,令人浮想联翩。
沈习之赶紧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