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消失了,但是几人心里更发毛了。
安静了一会,突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落在了车顶上。
吓的张苗惊叫半声,又死死压住,一下子钻进了孟玉宁怀里。
孟玉宁也怕呀,紧紧的抱住张苗给自己壮胆。
对面三人都攥紧了双拳,但是他们也靠的更紧了。
这一个响动过后,紧接着不远处又是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张正清实在坐不住了,起来趴到门缝处往外看,但是外面除了漆黑一片,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他正准备坐回来,又听到刚开始的声音,而且比刚才清晰多了。
啪、嗒、啪、嗒
张正清被武云灿给拽了回去,啪嗒声紧接着就消失了。
大家心里砰砰直跳,然后又是什么东西落在车厢上的响动。
张苗都快被吓哭了,孟玉宁心里都背起了二十四字箴言。
这一次,换成对面的郑逸泽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拿起拐杖,心里发狠的想:不管是什么,只要敢进来,我就砸死它!
又一个东西落在了车厢门口,好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地步。
张正清和武云灿也坐正了身子,心里都有点羡慕郑逸泽能有一个那么趁手的武器。
孟玉宁也把心一横,一手揽着张苗,另一只手从头上拔下钗子。
不能缩着脑袋被吓死,怎么也要拼一把!
大家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突然,骡子被什么东西打中,咴儿咴儿的叫了起来。
随着骡子的叫声,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哎呀娘嘞,吓死俺了!”
紧揪着的心猛的落地,车厢里的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谁呀,大半夜的不回家,停在路上吓人!”
男子问完,骡子也不叫了,车厢里的人开始对视,另一种可能浮向心头。
孟玉宁刚放松的钗子又重新攥紧。
郑逸泽提气决定会一会对方,却被张正清一把拉住,指了指他受伤的腿。
郑逸泽明白,他这是觉得自己腿受伤了,气弱。
郑逸泽对张正清颔首示意,表示自己明白,虽然不能搭话,他还是把拐杖拿了起来,对准车厢门,无论待会出现任何东西,他都会一拐杖砸下去。
耽搁了这一下,外面又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声音:“前面到底是谁?”
张正清提气,应答:“别在外面瞎溜达了,赶紧回去吧!”
张正清答完,外面的声音也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哎呦娘唉,吓死老子了!”
车厢里的人重新对视:好像真的是人!
外面重新响起啪嗒声,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近了,还是外面的应答声,都让人觉得这个声音应该是走路的声音。
武云灿轻声问:“为什么是一啪一嗒,完全不一样呀?”
郑逸泽:“草鞋,一只后跟的草绳断了。”
张正清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谁呀?”
外面的声音:“俺是谁,俺是前面张家屯的张大壮!”
张苗轻声问哥哥:“是大壮叔么?”
张正清不敢确定,毕竟也不常回家,声音听着像,但又好像没那么像!
他又试着问道:“你张家屯的,大半夜来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张大壮:“什,什么荒郊野外,这,这一块不是李家堡的地么,怎么就荒郊野外了!”
李家堡富裕,祖上出过将军,以前叫李家庄,因为整个村子周围都垒着高高的石墙,后来改名李家堡。
张正清有点相信他的话了,要是李家堡周围,那就不奇怪了。
李家堡最普通的人家也有一两百亩地,他们的地还都是紧挨着的,村里又被那么高的石墙围着,亮多少灯外面也看不到。
张大壮答完,又问:“小子,你是谁?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路上吓人!”
张正清拿起风灯,车厢门打开个缝,把风灯高举出门外,等着光亮撒开的时候,张大壮又往前来了几步,张正清也看清了人。
彻底松了气,打开门,站出去,喊了声:“大壮叔”
张大壮也看清了站在车厢前面的张正清,恨声道:“你小子,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惊吓过后,彻底放松下来的张苗真的哭了:“叔,我们迷路了……”
张大壮听完,走近看着这一车的少年,无语过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乌龙的事,说起来虽然丢人了点,但是比起来在外面惊吓一晚,还是遇到熟人更好一些。
张家兄妹回来是为了参加族里的喜事,张大壮大半夜的赶路,原因也一样。
他姑姑家的表兄弟,因为和别的村抢水被砸破了脑袋,他去看望表兄弟,顺便帮他们家把地里的水往外排了一天,如果不是族里明天的喜事,他今晚就住在表兄弟家了。
有熟悉路况的张大壮赶车,没一会就看到了亮光的地方。
到了这里张家兄妹终于认识路了,因为前面亮光的地方就是张家庄。
张苗跟孟玉宁说:“宁宁姐,要不今天你跟我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