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要为我做主啊!”沈亦安跪在地上,哭的大声。
沈戈端扶额:“等你妹妹回来。”
“等等等!爹只说等她,你的女儿都被她害成这样了。”沈亦安抬起头,微风将她脸上的轻纱扬起,她惶恐的用手盖住,指尖轻颤。
“这是怎么了?”
周遭静了下来。
那声音再次响起:“阿姐怎么跪在地上?”
沈亦安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般朝她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沈裘!”
沈裘脖子都勒红了,喘不上气儿,艰难道:“阿姐这是怎么了?”
沈亦安瞪大眼睛,克制不住的愤怒让她的声音变得极大:“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昨日给的香囊里究竟做了什么手脚,竟让我浑身都起了丑陋的红疹!”
只有两个人能看到彼此的距离,沈裘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阿姐,这不是你自己的香囊吗?我怎么会放东西呢。”随后,她往后撤了撤,惊恐道,“阿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竟然还在这里同我装!”沈亦安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抬腿欲踹过去。
“快将她拦下!”沈戈端忍无可忍。
沈亦安的随侍快步上前:“姑娘,姑娘…冷静些…”
沈亦安一把将她推开,随侍侧腰撞到桌板,面露苦色。
沈戈端用手叩了叩桌板,扶额道:“行了,别闹了。”
“爹!”沈亦安气恼道。
沈戈端朝她严厉的看了一眼,沈亦安这才不情愿的停下。
沈戈端看向沈裘:“你解释解释吧。”
沈裘倒在地上,绑着麻布的手欲撑起上半身,但手上传来的丝丝同意让她忍不住蹙眉弯臂,她看向沈戈端忙摇了摇头:“爹,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戈端质问道:“安儿说你昨日给她了一个香囊,可有此事。”
沈裘点头,茫然道:“确有此事,可那是阿姐让我替她寻的,昨日裘儿找了整整一夜才寻到给阿姐送去。”
沈亦安喊道:“爹!你看她都承认了!”
沈裘看向她,问:“可这难道不是阿姐的东西吗?我只是替阿姐找到,送还给你罢了,难道裘儿这么做也有错?。”
沈亦安恼火道:“这根本不是我的香囊!”
沈裘诧异的看向她:“可是当日阿姐明明看了、也闻了,当着我的面说这香囊就是你的啊…”沈裘看向沈戈端,急切道,“爹,门口的侍女能替我作证,我绝没有伤阿姐之意。”
沈戈端看沈亦安的神情,觉察出几分不对来,问:“安儿,你是不是多虑了,恐是吃坏了什么,爹一会儿请大夫来替你看看。”
“爹!肯定是因为那个香囊!我昨天根本就没有掉香囊,她怎么会找得到呢!”沈亦安说的快,说出嘴那一刹,她就意识到不对了,但为时已晚。
沈戈端拍案而起:“行了,闹够了没有,都给我回屋好好反省!”
沈裘冷笑,这场闹剧,本应不会那么快结束。方才沈亦安怀疑她的时候,沈戈端任由其在这大闹。轮到沈亦安说漏了嘴,沈戈端倒是制止的快,生怕这场闹剧伤害到悉心照料多年大女儿的名声。
究其根本,爱与不爱,差别甚大。
她不过就是不被爱罢了。
就像湿漉漉的儿时,从未有人替她打伞。
而她,要强大到不需要别人为她撑伞。
她强忍着伤口将手按在地上,踉跄了一步勉强站稳:“爹我真的没有…那香囊我找了整整一夜…”
她与爹的目光相撞,他的目光是打量是怀疑。
“行了,先退下吧。”沈戈端这么说着。
沈裘张了张嘴,像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咽了回去,行礼完背过身往外走,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很快生根发芽。
也许,不久之后,爹便能发现真正的她,是何模样。
…
走过后院,沈裘往木架上撇了一眼,昨日落水的衣服已经晒干了。
往常,桃叶都会在日落前将衣服收起来,今日...沈裘环顾四周,没有桃叶的影子。
沈裘踮脚揽下衣服,放在胳膊上理了理。
好像...是少了根丝带?
也许被风吹走了,她没太在意。
她推开卧房的门,一阵风从后吹过,她的眸色黯下来,仿若堕入泥潭,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