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秦遇的肩膀上,南宫敬灵一面将秦遇往一边推,一面开口道:“没什么好谈的,阿月,他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秦遇头都大了,他们两个的事情是一回事,她和秦沅蹊的事情则是另一回事,这两个人现在显然各说各话,让她怎么说?
幸好南宫桥琇也在,她上前揽住南宫敬灵的肩膀,轻声劝道:“哥哥,眼下还是都各自冷静些吧,好吗?”
南宫敬灵又给了秦沅蹊一记眼刀,秦沅蹊微微勾唇,眼中闪烁着晦暗的狡黠的光。
“阿月,近些天如果没有事务的话,我想同你谈谈。”南宫敬灵先道,秦遇赶忙应和下来,南宫桥琇就拽着南宫敬灵走了。
这两个男人擦肩而过时,空气安静的可怕,带起的微弱风声都突兀得很,似乎能够再次点燃二人间的战斗。
万幸,南宫敬灵走出了院门,都无事发生。
秦遇伸手将秦沅蹊揽进屋,秦沅蹊扭身避开,简单道了句“我身上寒”后,自顾自地走了,秦遇闭起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又睁开,小跑跟上了秦沅蹊的步伐。
迎面是拿着毛毯出来的忍冬,秦沅蹊也没接,绕了过去,忍冬不明所以,秦遇黑着脸将毯子接了过去,又嘱咐道:“劳烦你先去煮壶姜茶。”
忍冬看着秦遇的面色不好,知道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两个人发生了争执,她肯定很难受,但是多说无益,这类事情,还得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她拍了拍秦遇的肩膀,便直奔厨房煮茶去了。
秦遇拿着毯子追了上去,此时秦沅蹊正闷闷地站在碳炉边,浑身上下湿哒哒地滴着水。
秦遇皱着眉头,走过去,撑开毯子,道:“低下头。”
秦沅蹊这才听了话,一句话都没多说,照做,秦遇稍微踮了踮脚,便将毯子搭在了秦沅蹊身上。
虽然内心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秦沅蹊脸上一片苍白,湿了半边的黑发耷拉在颈侧,宛若一个寒冬腊月受了欺负的无依无靠之人,甚是可怜,他起初在宫里,还没有国师关照时,也过得这样的生活吗?这么一想,国师带了秦沅蹊这么久,第一次见面,她就打了国师,似乎有些过分了。秦遇抬头瞧了眼,发现秦沅蹊身上又冷又潮,她便没了探究刚刚事情的兴致,只让秦沅蹊先烤火,她让人去烧了热水、取了新衣。
她背过身去,边出门边道:“湿的衣服先脱了,我去安排他们准备热水和衣服到偏房,先等等。”
秦沅蹊在背后应答:“嗯。”
上上下下打点好之后,秦遇一头钻进了小厨房,坐在了忍冬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茶壶“咕嘟咕嘟”冒泡,热腾腾的白气盘旋着上升,揉皱秦遇的眉眼。
“秦遇,你不去问问殿下刚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忍冬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回。
“……那你选择就这么把殿下晾着嘛?”忍冬又问。
“嗯……”秦遇思考了番,终究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摇了摇头,答道:“不是。我只是不想面对真相。我怕是我哥推的,也怕不是他推的。”
不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都只能在这两个人之间,而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那你就更应该去问清楚了呀,不然不仅心里没底,日后也没法直面南宫公子和殿下。”忍冬紧接着引导。“秦遇,如果你有想跟殿下走的更远些的打算,还是尽早去问清楚吧。”
秦遇挺直了腰杆,抬头看着小厨房的黑色栏杆,遥望着栏杆后面的蔚蓝天空,眼神空呆呆的念叨着:“原来现在这种情况下要这么做,才能延长关系吗?”
忍冬歪了歪头,问:“什么?”
秦遇缓缓回过神来,原本无神的眼睛逐渐变得有了光亮,她笑了笑,只道一句:“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