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是雨神授意司雨会做的呢?
莲歌不自然地摇摇头,要相信雨神,况且还有沈匀在,那个人最一板一眼了,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出现在积雨层。
可莲歌刚给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又想起一事。
从前的司雨会,是作为雨神的助手一般存在的,沈匀和润姿包括所有的雨灵子都是附庸,积雨层的一切,雨神说了算。
若雨神起了歹心,号令司雨会在暗地里对望溪城做手脚,岂不是轻轻松松。
“哎呀!烦死了!”莲歌想着想着就喊了出来,她紧忙捂住嘴,祈祷不会被万里发现她的异常。
万里倏忽停下脚步,莲歌一头撞在他背后,鼻子酸得像涂了青梅酱。
“小莲花!”万里平静道:“如果你有事瞒着我的话,我会非常伤心……因为我已经很信赖你了,这是从未有过的。”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真能把人折磨死。
这太难受了,莲歌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等你忙完望溪城的事,要不要去积雨层玩一下。”
这是邀约吗?虽然地点有些奇怪!
万里听到后一愣,随后将小莲花的手牵得很紧,微微扬起嘴角:“好啊!”
小莲花约自己去积雨层,积雨层有什么好玩的?
从前雨神求他共战毒云时,他已经在那里逛了个遍。
那里除了几颗大树,就只有云和雨,没什么特别的。
慢着!
云和雨……还要一同去……
难道是共赴云雨?
万里想到此,忍不住呼吸加深,额头也不自然地冒出很多汗。
他的思路一直跑到九霄云外,想了很多,婚礼、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越想越激动,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最后他轻飘飘拂去汗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得多磨炼!在小莲花面前保持镇定总是很困难!
万里的表情就像四月份的天,说变就变。
一会晴、一会雨。
莲歌忍不住质疑,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
万里和莲歌在山脚下碰到了刚刚绑架她的一行人。
那些人受了黄沙的侵袭,脸上细细密密地布满了伤口,狼狈不堪。
就是在看到万里和莲歌后,面色都心虚犹豫起来,谁都不敢上前。
阿青见城主和莲歌举止亲密,自知犯了错,也有了愧疚之意,还未等城主开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身后人竞相跪拜讨饶,唯恐城主责罚。
万里居高临下,一步一步走到她们跟前,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太好过。
按照从前的规定,这些人草菅人命,不死也要关个十年八年。
小莲花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望溪城的子民,也早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尤其是他缺席的这些年,平白让她们受了这些委屈。
万里面上平静依旧,其实怒气、担忧和无奈已经在心里来回了好几趟。
时间慢慢过去,这些跪着的人心里都开始发毛,焦切地等候城主发落。
后来,阿青忍不住站了出来,言辞恳切:“城主大人,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教唆她们上山,请放了她们吧!我愿意一人承担!”
万里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下了山,阿青又站起来,惶恐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下了山,来到神庙。
淘箩已经封好了拐杖奶奶家的柴火灶,听淘竹说城里发生了大事,他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城主,她们犯下大错,我知道您向来赏罚分明,不如就让我们真正的将功补过吧!”
万里站在高台山俯视众人:“现在凶兽已经被我杀死,小莲花平安无虞,你们如何将功补过。”
众人面面相觑,淘箩继续解释:“那凶兽刚开始在城里到处乱窜,搅得天翻地覆,又在我家徘徊许久,差点没把我家房子拆了,是阿青把它赶到了大理石高山,日夜守护,凶兽才不敢出来祸害望溪城。”
万里摩挲手指,听出来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你家位置偏僻,它又是如何寻来的?”
淘箩虽然不知为何城主的重点放在他家上,但还是据实交代:“据我推测,积雨层大概在派凶兽找一件东西!”
积雨层?
莲歌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每一个字都不愿错过。
淘箩解释道:“那凶兽初来时孑然一身,它一无所获,积云层的人不知施了什么法,它突然就冒起红雾,这些我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我听到那个领头的人还说,让雨灵子不要来望溪城行雨!”
旁人或许没听懂,可身为雨灵子,积雨层的行雨之事,莲歌再清楚不过。
她倒吸一口凉气,脸瞬间惨白。
润姿在后山偷偷摸摸捣鼓带有怨气的毒云,毒云可以通过行雨化散,而凶兽身上的红雾,大概就是毒云的前身。
确实有人想让望溪生灵涂炭!
而当时的司雨会,润姿和沈匀都是雨神的下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做出这些事的,一定在她们三人当中。
万里将小莲花的表情尽览无遗,他到底老谋深算,又想到了另一层。
“淘箩,积雨层在找的东西,你可有头绪?”
淘箩点点头,直言道:“凶兽一进门便四处搜寻,未曾料到东西就大大方方挂在门后,折腾了几遍都没发现,可见凶兽虽力蛮但智弱。”
淘竹帮他把背上的包裹拿了下来,三五层布料解开后,一把金色的盖伞,出现在众人眼前。
万里垂着眼眸,仿佛一点也不惊讶,淡淡开口:“她们要找的,真是龙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