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这样把被狗追的事都说了啊,真的是不知道该笑还是安慰)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泽田局促地抓着衣角,目光游移:“那个......你是混血吗?看起来不像霓虹人,但日语说的很好”
“是的,我是意日混血,之前没有在霓虹待过,日语也是父母教我的”
“啊,原来如此!”泽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变得窘迫,“抱、抱歉,我是不是问太多了......”
话音未落,泽田家的院门突然打开。
“阿纲?这位是......”系着碎花围裙的奈奈抱着洗衣篮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妈妈!这位是维斯塔,刚才我摔倒了,她帮我处理伤口...”
奈奈立刻放下篮子走过来:“哎呀,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她轻轻托起儿子的手臂,转头对维斯塔露出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刚烤了苹果派。”
(看起来好年轻,还以为是泽田的姐姐,亚洲人真的不好看出年龄啊)
晨风拂过庭院里的洗衣绳,晾晒的床单轻轻飘动。维斯塔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肉桂香气,突然想起罗斯夫人也喜欢在派里加额外的肉桂粉。
“.....好。”
玄关处,泽田手忙脚乱地找拖鞋时,维斯塔注意到鞋柜上放着的小相框——照片里的泽田穿着幼稚园制服,正在运动会上摔得四脚朝天。
(真是个......毫无防备的家庭。)
泽田家的天花板悬着一盏威尼斯玻璃吊灯,暖光透过鸢尾花纹投射在木地板上,像卡尔维诺笔下那座“光与影的迷宫”。
- 相框玻璃厚度:5mm(防弹级别)
- 吊灯结构:威尼斯Murano玻璃(市价约200万日元)
- 木质地板:东南亚柚木(军方常用防窃-听建材)
(矛盾点:外表普通的家庭主妇为何使用特种建材?)
“维斯塔酱,欢迎”奈奈妈妈的声音裹着温柔而来。
“维斯塔酱,请随便坐!”奈奈热情地招呼,随后转向泽田,“阿纲,带同学去你房间坐坐吧,我去准备零食”
“诶?!我、我房间?”泽田的脸瞬间涨红,手足无措地看向维斯塔,“那个……要不还是在客厅……”
“没关系,夫人,是我突然前来多有打扰,我和泽田君一起上楼玩”维斯塔平静地说。
(客厅…感觉有种异常威胁)
泽田只好硬着头皮带路,上楼时差点被自己的拖鞋绊倒。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房间里,被子胡乱堆在床上,袜子和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椅子上挂着皱巴巴的学校制服,书桌上还摊着没看完的漫画书和揉地不成样子的好几张试卷,抽屉露出的缝隙还藏着大半截试卷。
- 试卷折痕分析:反复展开26次以上(重度焦虑表现)
- 漫画书排列:看似随意实则形成视线遮挡区(本能防御工事)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泽田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东西,结果不小心踩到一本漫画,整个人向前扑去。
维斯塔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不用。”
她环顾四周,目光在凌乱的房间中停留片刻,却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对她而言,这种程度的杂乱甚至称得上普通——潜伏的安全屋比这混乱得多,至少这里没有藏在枕头下的手枪,或是贴在墙上的暗杀目标照片。
泽田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杂物推到一边,清出一块勉强能坐的空地。“对、对不起,房间太乱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通红。
维斯塔盘腿坐在清理出来的榻榻米上,背挺得笔直。与周围散落的漫画书和皱巴巴的试卷形成鲜明对比。“没关系。”她平静地说,“比战场干净。”
“战...战场?”泽田瞪大眼睛。
“比喻。”维斯塔轻描淡写地带过
棕发男孩的瞳孔急速收缩
(啊?这种比喻也太过黑暗了吧)
泽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维斯塔同学是哪个学校的?我是并盛中学的”
“我也是并盛中学的”维斯塔点头,“一年级。”
“真的?!”泽田睁大眼睛,“那、那说不定我们会同班……”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觉得自己太冒失了(不过新生有六个班,概率可能不大……)
“A班。”维斯塔简短地回答。
(泽田君…真的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泽田愣住了,随后猛地站起来,差点被地上的书包绊倒:“A班?!我也是A班!”他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但很快又变得局促
(要是她知道我的外号和那些蠢事,应该就不会想和我一班了吧)
奈奈端着托盘轻轻敲门:“打扰啦~”她放下一壶冰柠檬茶和刚烤好的苹果派,派皮还冒着热气。
维斯塔立马起身双手接过托盘“太感谢您了,夫人,我和泽田君马上会是同班同学,以后可能会麻烦他在学校照顾我了”
(居然说我照顾她,怎么看都不可能吧)
维斯塔注意到奈奈切派的动作很熟练,每一块的大小几乎完全一致。
“阿纲从小就不太擅长交朋友,”奈奈温柔地把最大的一块派放到维斯塔面前,“维酱愿意和他做朋友吗?”
“妈妈!”泽田整张脸都涨红了,“不用这样...”
“好。”维斯塔的回答让母子俩都愣住了。她放下茶杯,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是意日混血,也不爱说话,在意大利时,很多同学都不喜欢我”她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茶杯的倒影上,“我也没什么朋友。”
奈奈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泽田抬起头,看到阳光透过维斯塔的金发,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社交障碍的诊断书”维斯塔用指尖轻轻划过杯沿,“和抗焦虑药一起,放在我床头柜最下层。”她说这些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罗斯夫妇——我的父母,是为数不多会对我好的人,在前不久也去世了,所以我很孤单。”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泽田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喉咙发紧。
“所以”维斯塔抬起头,蓝眼睛直视泽田,“是我请求你,谢谢你愿意做我朋友。”这句话说得太过正式,却让奈奈的眼眶瞬间红了。
泽田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想起小学时独自吃便当的屋顶,想起被同学取笑“废柴纲”时空荡荡的回家路,想起妈妈说“爸爸变成星星”时。
“我才要...谢谢...”他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急忙低头假装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角。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他慌忙用袖子去擦。
奈奈悄悄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走廊里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糟糕,苦肉计是不是太过奏效了,我真的有些愧疚了)
维斯塔看着泽田颤-抖的肩膀,突然从运动腰包里掏出另一块新的折叠整齐的手帕。“给,法国产的。吸水性...很好。”
泽田接过手帕,闻到上面淡淡的雪松香气。他抬起头,看到维斯塔正望向窗外——那里挂着一串风铃,是奈奈去年夏天在庙会买的。
“你家”维斯塔突然说,“很温暖。”
阳光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投在榻榻米上,一高一矮,却同样孤单过,窗外的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见证这个简单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