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岚音手一摊,“如国师大人所见,我什么也没买。”脸上俏皮一笑。忽然,她瞧见岑素的手上有包扎的痕迹,指指他的手,问道:“国师大人受伤了?”
岑素抬起手瞧了一眼,满不在意道:“一点小伤而已。”
“那国师小心点。”岑素平日都不在使团内,西岚音并不清楚他每天都在做什么。等了一会儿,岑素都未说话,西岚音问道:“国师大人还有事吗?”
岑素挥挥手让她进去吧。
西岚音推开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岑素手上的伤,关上门。她走到小榻上坐下,沉思了一会儿,“阿言,你有注意岑素每天都在做什么?”
溪言认真想了一下,“奴婢也不太清楚,晚上好几次看到国师出去,总是神神秘秘地。”
“或许是南疆交代他的任务……”想起岑素的伤,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
“小姐,需要奴婢盯着吗?”
西岚音摇摇头,岑素暂时还是不要招惹,若是发现她在偷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西凉使团处。
顾澜之刚得知张彦清一事。
“王爷,还有一件事,今日外出时撞见萧郡主的马车停在悦客茶楼外。”他路过时正巧看到。
“嗯。”顾澜之对此不甚在意。
昨夜他曾在张彦清死的地方看见岑素,或许他的死与岑素有关。
“路沉,等会让人去报官,说在张彦清死的地方看见过岑素。”给南疆添添乱子也好,若是能因此事让大靖与南疆结仇,对西凉也算一件好事。
“是,王爷。”
顾澜之目光落在桌上的瓶子,昨夜他照皇兄所说将瓶子交给一位故人,只是那位故人知道他的来意后闭门不见。
隔着大门,他大声呵斥:“告诉他不必再送过来了,阮家不需要西凉人的虚情假意。”不仅是怒气,还有怨恨。
顾澜之大约知晓一些内情,两年前顾澜廷出巡意外结识商贾之女阮流云,并与她互生情愫,后来不知为何两人闹翻,阮流云一气之下独自离开商队返回大靖,途中遭遇流寇,命丧当场。阮家父母从商队得知来龙去脉后,怨恨顾澜廷薄情寡义。阮母也因痛失爱女,一病不起,药石无灵。顾澜廷得知后,派人到处寻找灵药,送来此地,看此情况阮家应该从未收下吧。
顾澜廷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此事,顾澜之也无法判断其中对错。他将瓶子递给路沉,吩咐道:“这个交给皇兄,说故人不肯收下。”这件事他无能为力。
“好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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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西岚音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她坐起身,溪言正好进来,“阿言,外面发生了何事?”
“小姐,是刑部主事带着几个差役过来说,有人报官称在张彦清死的附近看到国师大人的身影,所以亲自过来问问。”
西岚音一惊,这对南疆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岑素呢?”虽说她与岑素不合,但现在她是南疆郡主,南疆一体,若是岑素出了事,她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国师大人一早就出门了,护卫已经去寻他回来。”溪言在外面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替我更衣,我出去看看。”西岚音起身,溪言给她更衣梳洗。
驿馆外部大堂,西岚音姗姗来迟。
“大人,国师大人发生了何事?”
刑部主事正坐在大堂上饮茶,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行礼,“刑部主事见过南疆郡主。”现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他就必须遵守礼节。
“大人,找我何事?”西岚音刚走进去,他的声音就从堂外传进来。二人回头,岑素脸带笑意,没有一丝慌乱。余光中,西岚音发现堂外有几名探子,应该是西凉或是北疆的人。
“臣见过国师大人,今日一早有百姓报官,宣称在张大人死亡现场见过国师大人的身影,因此臣特来与国师询问一声,若是误会便早早解开,以免伤了两国的交情。”
岑素一脸诧异的表情,惊叹出声:“哦?还有此事。”又侧目看了一眼西岚音,淡淡道:“想必那人看错了,岑素并未去过此地。至于那晚去了哪里,不如大人去乐坊问问?”最后这一句说的婉转,别有深意。
西岚音心头冷笑,乐坊是专供男子的娱乐之所,去那里做什么不言而喻。刑部主事不落下他脸上任意一个表情,见他没有丝毫动容才算放下心来,“既如此,那臣叫来乐坊管事问上一问,国师不介意稍作等待一会儿吧?”
“怎会。”岑素已坐在堂上淡定喝茶,不为所动。
刑部主事注意到他手上白色的布条,问道:“国师大人手上是......?”
岑素脸色如常,缓缓道来:“这个啊...这个是在乐坊之时不小心被琴女...弄伤罢了,小伤而已。”
他说起琴女时,脸上不自觉露出喜悦之色,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伪君子。
西岚音暗暗骂道。
岑素似乎看出来西岚音在骂他,朝她看过来,眼神晦暗不明。
乐坊管事来了以后与岑素对过口供,两人说的一致,岑素嫌疑解除,刑部主事带着人离开。西岚音却不这么认为,经过她对岑素的观察和了解,张彦清的死一定与他有关。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张彦清呢?
岑素看她一路上也不说话,总是低头沉思,讪讪笑道:“郡主以为臣与此事有关?”
西岚音抬头,脑子一热,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岑素没有否认,冷笑一声,“郡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