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虽是尚未完全解开,但那同色的腰带,就如纠缠不休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
被她拦腰抱着,燕淮之的上半身是悬空的。她只能撑着颈,以防脑袋砸在床上。
只是一直挺着脖颈难免酸涩,她只得微仰着头,颈上的温热气息遍布全身,很快感觉到浑身酥痒。
滑嫩细腻的肌肤随着衣裳的褪下而露出,纤长的手从肩上的位置钻入,轻柔着。
“阿云……”随着景辞云的动作,燕淮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景辞云缓缓停下,突然叹了声气。
她又轻轻舔舐着燕淮之的唇,低声道:“长宁,这半月,你若在我身边便好……”
她长叹一声,又接道:“但我又害怕你会发现……长宁,我是景辞云……你记住这个名字,好吗?”
燕淮之缓缓深吸一口气,答道:“好……”
“那你唤我一声。”
“景辞云。”
她低声一笑,慢慢起身。之后也只是躺在一旁,拍了拍身侧,道:“长宁,陪我一会儿吧。”
燕淮之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也依言躺下。怎料刚闭上眼睛的景辞云突然道:“不宽衣吗?”
燕淮之一顿,又起身将已经十分混乱的外裳解下。景辞云张开双臂,又道:“介意帮我宽衣吗?”
燕淮之十分听话,衣裳解下后,也只留有纯白的里衣。
“盖被。”她拿起被褥,盖在身上,又顺手一揽,将燕淮之抱入怀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唤道:“长宁……燕淮之,燕淮之……”
燕淮之被她抱着,心中都甚是紧张。就算再想要她的心,她都没办法在此时此刻真的与她发生任何。
唯恐会惊动了她,故而沉默不语,尽量避免与她会有更亲密的举动。
只是景辞云的手突然有了动作,从她的小腹往上移去,又停下。
她又朝前蹭了蹭,紧挨着燕淮之的背部,将腿搭在她的腿上纠缠,这才罢休。
“我在庆功宴上见过你。我本想帮帮你的,可是……”景辞云微顿,长叹一声。
于景家而言,那是夺得天下的庆功宴。而于燕淮之而言,那是王国宴。
那是燕淮之至死都不愿去回想的。也是在那时,她毁了这双作画的手,自己也差点被那些人所毁。她已想不起当时在宴上是否有景辞云的身影。
燕淮之抿着唇,感受到那只手有些不安分,她忙抓住了她的手,将其乖乖放在自己的腹上。
“不用怕,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毕竟……”
——毕竟,她求过情的。
景辞云勾起唇角,靠在燕淮之的后颈,闭眼睡去。
燕淮之等了许久都未等到她再言,便唤了一声:“景辞云?”
人未应,她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正在颈后,有些发痒,却是躲不开。
景辞云的呼吸均匀,本紧拥着燕淮之的手也放了些力气。燕淮之感受到她可能是睡着了,慢慢转过身子,面朝着她。
怎料景辞云突然睁眼,吓得燕淮之赶紧闭眼,身子不由自主的想找个躲藏的地方,哪曾想这一缩便缩入了她的怀中。
景辞云一挑眉,眼中诧异一闪而过,笑问:“长宁,你这般迫不及待嘛?”
燕淮之此时也不知怎么办,干脆缩在她怀中,也不回答了。
她唇边漾着笑,见着正在自己怀中的燕淮之,觉得心中发软。她期待着与燕淮之成婚,期待今后。
只是今后,到底会如何……
散着灿笑的眼眸缓缓暗下,她搂着燕淮之,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长宁,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名字。”
燕淮之其实是不明白的,一个称呼而已,为何她会如此在意?
“长宁。”景辞云突然又唤了一声。
“嗯?”
“睡吧。”
“嗯。”
燕淮之倾听窗外,发现雨声已停。半月戒药,景辞云太过疲惫,终是撑不住,很快便睡着了。
她呼吸逐渐变得十分平稳,就连搭在燕淮之身上的手,都松了许多。
燕淮之能够感受到身上的禁锢已松,却也是暂未脱身。
她细细打量着景辞云,不自觉地伸手,轻抚着她还充斥着病态的脸庞。从光洁的额,到眼睛,再到鼻梁,最后是唇。
景辞云是天生冷脸。让人会误认她傲世轻物,不易接近。不笑时,与那睥睨天下,令人敬畏的弋阳长公主十分相似。
但她笑时,却又是弯着眉眼,倒是十分柔和。
见着景辞云的眉头皱了皱,嘟囔了一声。放在她脸上的手挪开了些,她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细听。
只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好似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燕淮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景辞云便朝前钻了钻,哽咽道:“长宁,别不要我……”
燕淮之想了想,将景辞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似是感受到这样的暖气,景辞云便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
燕淮之任她抱着,之前因沉闷而有些泛疼的心,在此时好像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突然有些不太愿意去细想自己对景辞云的情感,只是感觉着有她在身侧,便是安稳的。
她沉溺于这样的安稳,必须要牢牢抓住景辞云。但是她总是理智的,不会让自己沉沦于景辞云的保护。只是让景辞云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依赖,便够了。
“长宁……你……”景辞云突然睁开了眼,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睡吧,我在。”
得到了回应,景辞云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眸。她又贴近了些,满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