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吕雅?”
余苒回忆起这首诗的作者,想起这首诗的全部,笑着质问身边侧坐在浴缸旁,怀揣着司马昭之心的男人。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一条鱼占满了河。”
“嗯,所以呢?”
余苒的手臂被迟尘的双手缠绕,男人的目光顺着手臂游走在一片纯白之上,最后被她面前晃动着的水面吞没。
“所以?所以别把我造得像你,我才不要做孤独的人。”
余苒改编了诗句,然后将问题抛了回去,顺便推了推赖在身边不走的男人。
“猫儿,你确定你不要我帮你洗?”
余苒的头发被抓在迟尘的手中玩弄,发丝长短不一,男人缠绕在手上的部分会有碎发旁逸斜出,而余苒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正在一点一点抚顺,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我可不是什么乖顺的布偶猫,你给我少想那一套。”
余苒是知道迟尘手段的,迟家地下里都是有趣的玩具,稍加改造一下,就是调教人的好地方。
“错了。”
迟尘的语调上扬,压根看不出一丝一毫反思的态度,但余苒也听懂了,他还是有觉悟的,只是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只是一只听话的金丝雀就好了。
“所以你不会真准备了黄金鸟笼吧?”
“哪能呢?我养的可是只猫儿。”
话毕,闭着眼睛挥手示意迟尘出去的余苒却感受到浴缸的空间变狭小了,花瓣擦过自己的身体被水带了出去。
“你放尊重点,好歹是新婚之夜!”
余苒急了,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那么简单纯粹,但她也是有些注重初次的。
“我帮你搓背。”
在余苒慌张的映衬下,迟尘很是无辜得看着她,俨然就像一良家妇男,一副虽然被老婆误会但还是要伺候老婆的样子。
“我觉得不是很用得着,搓太光滑了,不是很好抓。”
“没事,正常都是猫儿抓我,猫儿何时见我抓你了。”
余苒被回得哑口无言,满是黑线得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浴室里水汽蒸腾起来又散去,最后余苒是被抱着回到主卧的,她整个人埋在迟尘的怀里,无颜面对满屋子的红。
“羞?”
余苒裹着白色的浴巾被丢在了床上,浴巾只是松松垮垮系着,除了一支手撑着自己,她的另一手还在维持着要掉不掉的浴巾。
“怎么不回答?”
“我现在有点不想理你。”
余苒郁闷得别过头去,当然如果迟尘没有差点在浴室给自己吃干抹尽的话,她的心情能好一点。
“知道你害怕,但我忍到现在了,猫儿心疼心疼我?”
对比余苒,腰间只系着一块方巾的迟尘确实更可怜些,此刻双手撑在床铺上,等着猫儿心软。
“我心疼你,谁心疼我啊?”
余苒也不管浴袍了,抬手推开面前的男人,从主卧的枕头下抽出一个金色的长链条,她可是刚才就注意到了。
“给我的?”
被戳穿的迟尘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然后将链条接过,行云流水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汪!”
“哗哗哗。”
余苒被他这一波操作搞麻了,只得拍手叫好,到底还得是迟尘这种人,对自己也是真够狠,得亏她和他为伍,不然狠起来自己都杀的人,谁能干得过他?
“牵绳会吗?”
迟尘将链条塞进余苒的手中,然后勾走了床上所有碍眼的白。
“会啊,尤其喜欢牵蔫儿坏的。”
余苒摸着迟尘尚未干透的脑袋,玩心大起得将几根湿漉漉的头发捋顺竖起来,好似迟尘真是一只乖巧的大狗。
“猫儿记住,你这副痴迷的样子只能对我。”
“呜呜呜……”
余苒反驳的声音被被毯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淹没,阳台上的隐形壁龛里放着的龙凤花烛燃了一夜,红得都有些刺眼。
“你还记得我们明早就出发西北,省得应付家族训斥的事情嘛?”
“当然记得,不需要猫儿提醒,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太累,但如果你不累,我们可以继续。”
“我困了,晚安老公。”
迟尘看着怀里的人,替她掖了掖被子,今天只能这样了,再不放过她只怕明天猫儿没劲闹腾。
“哗啦!”
此刻,因为迟尘和余苒第二天行程而连夜做准备的西北迟家分支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一件没法交代的古董花瓶被狠狠丢到地上。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您叫我拿着藏起来不就好了,何苦作践花瓶?”
中年男人身边站着的富太太心痛不已,蹲下来惋惜花瓶的时候,原本腰间还有放量的旗袍瞬间绷紧,露出了较为明显的肚子。
“滚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那个疯子走了。”
中年男人下了逐客令,原本还在打扫的佣人带着女子匆匆退出了房间。而原本富丽堂皇的房间只留下了一张书桌和空荡荡的博古架。
“来人啊,找两件去摆上。”
下一秒,新一批摆件被填入了那些空缺,顿觉清明了不少,只是细心观察会发现,摆件下面的红木家具才是主角。
“在看什么呢?”
“乱作一团的西北。”